还别说,沈正则小豆丁虽然年纪小,在某些事件上,头脑还是十分清醒的。
甚至会举一反三找类比。
确实,婚姻是结两性之好。
寻常人家休妻尚且不易,何况是皇帝废后,就更为不易。
村里人成亲,虽然没有“结两姓之好“这么高大上的说法,但是因为娶妻花费的成本高,而村民的收入普遍低,休妻代价太大,故而很少有人这么做。
而本朝选后,历来是选高门大户之女,钟鸣鼎食之家,世代旺族,百年清贵。
每一任皇后的身后,都有着庞大的势力和盘根错节的人际关系。
一旦随意废后,会引起整个朝堂动荡。
所以是废后是不可能废后的。
可皇帝如果对皇后有意见,要制约皇后,又不止废后一个办法。
顾元元对沈正则说道:“正则说的没错,那是皇后,皇帝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废掉,重新另立一个。”
“可是正则,皇帝不信任皇后,并不需要废了她或者把她打入冷宫。”
“皇帝只需要收回皇后手中所有权柄,把皇后治理后宫的权利,分发到宫里各个妃子手上,利用那些妃嫔制约皇后。”
没有了后宫管理权的皇后,就好像被拔了牙的老虎,根本不足不惧。
有野心的嫔妃,都想趁着这个机会往上爬。
她们会想方设法踩着皇后,尽量不让她翻身,最好能把皇后取而代之。
如此一来,皇后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管太子。
她必定会为了保住自己的皇后之位而绞尽脑汁,每天活得战战兢兢,生怕哪天就被别人取而代之。
沈正则想了想,点头:“大嫂说的也是哦。”
他脑瓜子毕竟灵活,立即就想到,如果皇后倒台了,那自己家里跟皇后合伙做生意,岂不是也要一起跟着倒霉?
沈正则有些紧张的问顾元元:“大嫂,皇后这样胡来,对我们家没有影响吗?”
“那个玻璃镜是你发明出来的,现在跟皇后合伙赚银,皇后又为了太子大把捞钱。”
“要是让皇上误会,觉得我们一家也跟皇后一起,站在太子那边,那岂不是糟了?”
顾元元想了想:“这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你们知道的,所谓的跟皇后合伙做生意,实际上,真正的合作方是皇帝。”
“只不过皇上怕影响名声,被人说他与民争利,所以才让皇后出面的。”
沈正则眉头皱成一团,十分纠结的问道:“那既然皇后是帮皇帝出面做生意,赚来的银子都是帮皇帝赚的,皇后为什么还要这样狮子大开口?”
“难道,她以为皇帝不知道玻璃镜这么赚钱,所以想做假账?”
咦?!
还别说真有这个可能。
在这之前,大齐朝从来没有玻璃用品。
极少数出现在市面上的琉璃产品,是从海外来的,漂洋过海的物件,物以稀为贵,就被炒成了天价。
玻璃产品比琉璃更加晶莹剔透,质感更胜一筹。
它的出现,一下子就把琉璃比了下去,成为这个时代当之无愧的顶级奢侈品。
晶莹剔透的美感会让人忽略它的成本。
这一点,从皇后当时听说玻璃镜的成本价之后,所表现出来的极大震惊,就能体现出来。
如果,皇后没有把玻璃镜的成本告知皇帝,那么皇帝以为玻璃镜的成本颇高,完全是有可能的。
皇后可以利用这样的信息不对等,从中狠赚一笔差价。
如此一来,也就说得通,她为什么把镜子的价格定得这么高。
毕竟她玻璃镜所赚的银子,有很大一部分归于皇帝,皇后想要大笔银子,就只能调高价格。
可这样,大部分的风险就都被转移到将军府头上。
因为皇帝不知道玻璃镜的真正成本,一旦最后事情暴露,他肯定会以为将军府和皇后联手坑他。
沈长盛吩咐沈正凌:“你把这一批商品的成本价格整理出来,我明天拿去交给皇上。”
皇帝知道成本,皇后还想要从其中捞钱,那就和他们将军府不相干了。
沈正凌点头应下:“好。”
顾元元提醒道:“父亲顺便和皇上说说,那个玻璃镜店铺的所有事宜,都是皇后在派人打理,商品定价也是皇后决定的。”
“我们将军府,除了给店铺供货,不参与其中的任何经营活动。”
沈长盛点点头:“正凌媳妇说的对,这些事情我都会和皇上说清楚的。”
他说着,又不忘嘱咐几个孩子道:“朝中的形势看起来不太平,你们要注意,尽量避免卷入各个皇子的争斗当中。”
几人连忙答应下来。
沈宝儿最近在崔嬷嬷的指导下,已经把京城高门大户之间盘根错节的人物关系,背的滚瓜烂熟。
这是人物关系表把京城的权贵,从最顶尖的圈子到末流圈子,按等级划分的明明白白。
整个京城的权贵,都被这巨大的关系网夹裹着,无法挣脱。
随便提溜一个人出来,可能就和大半个京城的人是亲戚关系。
所以听了沈长盛的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