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谷场上的村民愣了一下,有人反应过来,大声喊了声:“顾元元!”
“是顾元元,顾元元回来了,我还以为她不回来了呢!”
“那怎么可能不回来?”
“她如今在外面过得好,发了财,挣了银子,只愁找不到机会回来显摆,有这种机会光明正大的回村,能在村里人面前挣足面子,肯定巴不得。”
“说得也是。”
村里有看不惯秀才的年轻人,似笑非笑的问秀才道:“这就是秀才老爷邀请的镇上友人?”
沈正凌的耳力是多厉害?
自然把他们的对话全听在耳中,原本不想理会,不过也知道村民多嘴碎。
一旦让他们说成了习惯,到时候传出去,还不知会传成什么样子。
于是沈正凌抬头,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娘子是村里请回来做客的,可不认识什么秀才老爷。”
年纪人只想讽刺一下秀才,没想到沈正凌会大声回应这个问题,愣了一下,更是笑嘻嘻的对秀才说道:“听到没有?人家都不认识你啊。”
“别不是秀才老爷看人家长得好看,就自封是人家的友人吧?”
秀才脸色涨得通红,恼羞成怒的说道:“你休要胡说八道!”
“本秀才只说邀请了镇上的友人,又没说,马车里坐着的,就是本秀才在镇上的友人!”
那人切了一声,还想说些什么,被边上的人制止了:“好了好了,说话有个分寸。”
“顾元元她夫君可不好惹,你再拿她做阀子,小心她夫君找你麻烦。”
年轻人撇撇嘴,到底没有再说什么
秀才心里恼怒不已,更是把顾元元和沈正凌两个给恨上了。
说起来,顾元元的美貌在村子时一向都是出名的,加上又是顾河夫妇的独生女,家里条件十分优越,陪嫁肯定少不了。
所以他当年,顾元元还没出嫁的时候,也曾动过心思,上门向顾河夫妇两个提过亲。
占着读书人的优势,秀才自认自己胜算还挺高。
只要这门亲事能成,他没钱读书,顾河夫妇两个肯定也会补贴他。
到时候,他也不至于因为没钱而小气抠嗖,专门占学院同窗的便宜,从而让人讨厌。
为了这个目的,他当时很是表现了一番,在顾河夫妇和顾元元面前各种献殷勤。
在他的坚持不懈下,顾河夫妇已经打算松口,答应这门亲事。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顾河夫妇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意外,双双过世。
当时他还天真的以为,这简直是老天爷都在帮他。
毕竟顾河夫妇只有顾元元一个闺女,又已经跟顾家大房分家,他们过世以后。家里的财产自然由顾元元一个人继承。
所以只要他跟顾元元成亲,顾河家里的那些财产,都是他的。
真是越想越美滋滋。
只是万万没想到物价,顾家大房顾海一家居然这么狠,为了霸占顾河夫妇攒下的家产,居然生出恶毒心思,顾河夫妇刚下葬,他们就把顾元元远嫁到隔壁的隔壁的隔壁村子去。
害他的算盘一下子就落空了。
不过顾家大房也没落到什么好处。
秀才都没想到,顾元元平时看着不声不响的,居然还有那么大的魄力,眼睛都不眨,就把青砖大瓦房和六亩地捐给村里。
对于这个结果,秀才幸灾乐祸之余,心都痛了半边。
本来这屋子和地,都是他的,都应该是他的!
除了那些财产,顾元元长得好。也让秀才心里一直念念不忘。
当时没办法,如今考中秀才,心里便不免生出一些阴暗的想法来。
特别是听说,顾元元当时那门亲事并不好。
夫家刻薄,男人凶煞,顾元元的日子大约并不好过,指不定每天都在熬。
如今知道他考取功名,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心里指不定怎么后悔。
甚至更阴暗一点,秀才甚至想着。如果顾元元的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他也不是不可以救她脱离苦海,看在以往的情分上,他可以让她做个小。
他如今是秀才老爷了,解救一个受苦的女子,还是有办法的。
可谁知现实给了他狠狠一巴掌。
人家顾元元的日子不但过得好,而且过得非常好。
比他这个说起来好听的穷秀才,日子好过多了。
别问他怎么知道的。
村里这些大姑娘小媳妇们,看着从马车上下来,比以前更加光鲜亮丽的顾元元议论纷纷。
他又不是聋子,当然听得见。
一个小媳妇说道:“你说顾元元命怎么就这么好呢?”
“以前,她娘老子活着的时候,就没让她受过苦。”
“后来,她老子娘出了意外,她落到大伯一家手里,她那大伯娘可不是得好相与的,她爹娘刚下葬,就把她嫁给隔壁村的隔壁村的隔壁村。”
“结果听说,她嫁过去那边,日子过得非常好。”
“男人会赚钱不说,还特别宠着她,什么活都不让她干,吃的穿的,全都是好的。”
另一道:“谁说不是呢!这可真是人比人,气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