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净的动作很迅速。
不到一天时间,他安排过来的人就赶到了沈家,是个很年轻的男生,自称是趁着暑假在庙里做志愿者的大学生。
说来也奇怪,男生出现后,沈玉被陈婶等人忽视的状况再次缓解了不少。
不过陈婶警惕性强,心里有点怀疑男生的身份,只是瞧见沈玉这么相信男生的话,劝了几句不起效果后,也就讪讪闭上了嘴巴。
沈玉以最快的速度打包好行李,便跟着男生走了。
当天晚上,他们落地晋城。
男生没有要停下休息的意思,又带着沈玉马不停蹄的上山赶往庙里。
虽然沈玉的双腿看起来已经没有大碍,和常人无异,但是走起路来的时候,只有他自己能够感受到那股勉强和吃力。
可惜男生并未发现沈玉的异样,用六个多小时一口气赶回寺庙。
当他们到达目的地时,已经是夜深人静,白日里人头攒动的寺庙沉浸在浓稠的夜色中,只有几盏孤灯为路人提供几方照明。
整个寺庙犹如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岛,无不散发出空旷寂寥的气息。
男生熟门熟路的为沈玉找到早就替他备好的房间,又叮嘱了几句晚上把门窗关好,以免庙里的野猫在屋子里窜乱,说完后就离开了。
沈玉放好行李箱,拿出洗漱用品简单的清洗了一下,然后换上睡衣躺到木板床上。
尽管这个房间的面积不大,也颇为陈旧,却比沈玉想象中要好很多,干净、整洁,空气中飘散着若有似无的檀香,应该每天都会有人过来打扫。
沈玉一直有点认床,到了新地方总要适应一两天才行,他还以为自己今天晚上会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哪知道闭上眼睛没一会儿,他就感觉到了沉沉困意。
这一觉睡得很熟。
不知睡了多久,沈玉被一阵接连不断的敲门声吵醒,伴随着男生试探性的喊声:“沈先生,您起了吗?”
沈玉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盯着全然陌生的天花板懵了好久,才骤然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在沈家了。
在沈家宅了半年,突然出来住了一个晚上,沈玉竟然有点不习惯。
“起来了起来了。”沈玉忙不迭应道,随后翻身起床,就开始手忙脚乱的换衣服,“请你稍等一下。”
男生说:“好的,您慢慢来,我们在外面等您。”
我们?
沈玉敏感的捕捉到关键词,一时间动作更为急躁起来。
等到沈玉穿戴洗漱完,已经是十分钟之后,他急匆匆地开门走出去,一眼就看到站在院子里一棵树下的男生,以及男生旁边的慧净。
慧净还是老样子,年轻帅气得和常人刻板印象中的和尚格格不入,脸上始终挂着淡然的表情。
“沈先生。”男生喊道。
“沈施主。”慧净对沈玉颔首道,“别来无恙。”
沈玉轻轻叹口气,笑容里夹杂着些许苦涩:“这次麻烦慧净大师了。”
慧净没有接过沈玉的话茬,而是比了个请的手势:“早饭已经准备好了,请吧。”
一行人来到提供餐食的屋子,男生非常热情地给沈玉盛好粥和两道小菜,随后坐在慧净身边,双手撑着下巴,眼巴巴地盯着沈玉。
沈玉被对面的两道视线看得心生别扭,尴尬道:“你们不吃吗?”
男生说:“整个寺庙里除了你,其他人都已经吃过早饭了。”
沈玉:“……抱歉,我睡过头了。”
“没事啦。”男生连忙摆了摆手,说,“你这属于正常现象,之前有个叔叔一觉睡到当天晚上九点多,无论我怎么喊,都喊不醒他呢。”
沈玉觉得奇怪:“你们这里还带催眠的作用吗?”
男生挠了挠头:“可能是吧。”
慧净安安静静地坐在边上,等他们把话说完,才轻声细语地开口:“沈施主,你暂且留下来住一个月,最好不要和外界联系。”
闻言,沈玉愣了一下:“可是公司那边的事……”
慧净笑道:“你失去存在感的这段时间,沈家不是在照常运转吗?”
沈玉霎时噎住。
他无言以对。
顿了顿,他又想起什么,“那唐栗……”
慧净笑着说:“也不行。”
沈玉:“……”
行吧。
吃完早饭后,沈玉才发现这会儿已经是上午十一点,慧净带着男生去忙了,他闲来无事只好回到房间里休息。
直到下午四点钟,男生又跑来敲响沈玉的房门,说是一起去食堂吃晚饭。
时间就这么不疾不徐的流逝着。
一个月过去了,慧净不但没有做任何事情,而且也没有丝毫要开口让沈玉离开的意思,他日复一日的把沈玉晾在寺庙里,兀自忙着自己的事情。
眨眼又过去了半年。
晋城进入冬天,也迎来了立冬以来的第一次下雪天。
沈玉裹上了厚重的大衣,推开门就看到院子里已经是银装素裹,连光秃秃的树枝上都堆了一层厚厚的积雪,寒风打着旋儿刮来,吹得沈玉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他的衣物和日常用品都由寺庙里的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