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真将安宁和她的话重复了一遍。
裴湛微微皱眉:“你觉得她在说谎?”
陶真:“以前我和你说过,情绪化的人很容易冲动,从安宁郡主最近的种种表现来看,她就是个很情绪化的人。我在谈话前就故意激怒了她,如果她不是演技太好,连我也能骗了,那她说的就是实话。”
裴湛还是不明白:“既然是实话,那有什么问题?”
陶真道:“这次的事,一步一步,一环一环,需要相当缜密的心思和忍耐力,可安宁郡主却是个神经质沉不住气的人,我只是稍微刺激了一下,她就急了,你觉得这样一个人,她能有这么缜密的心思沉浸这么久,做出这么大的事?”
她和裴湛来燕北不是几天,几个月,来了整整三年了,安宁郡主三年后才动手,还做出了这么大的事,要不是陶真聪明,裴湛这回死定了。
陶真怎么想都觉得她不可能策划出这一切。
“你怀疑有人给她出谋划策,引导她做的这些事?”裴湛问。
陶真笑道:“进步了啊,引导这个词用的非常好。”
她看着裴湛说:“我就是这个意思。”
顿了顿她又道:“如果我的判断错了,那就证明安宁郡主说的是真的,你哥是个始乱终弃,欺骗人家感情的渣男。”
裴湛“…”
他哥才不是渣男!!
…
段小楼被小罗关在了他住的地方,那里有个柴房,小罗和傻子住在一起,他锁了门,让傻子看着那人。
傻子很听话,小罗让他守着,他就搬了个凳子坐在院子里守着。
门上了锁,段小楼推了几次没有成功,他叫了几声傻子,可傻子完全不理会他。
“咚!”
一声巨响传来,傻子睡着了,从椅子上掉了下去,不过还记得小罗交代他的事,他看了一眼房门,还上着锁。
傻子刚要继续睡,段小楼开口:“兄弟…大兄弟…”
傻子四处看了看没人,确定了这人是在叫自己,他盯着房门,一脸茫然。
段小楼从门缝里看着他:”我…我要上茅房…”
见傻子不为所动,他也知道这人脑子可能有问题,于是换了个说法:“我想尿尿…”
傻子终于明白了,他很纠结,因为小罗哥说,不许放这个人出来,可是他脑海里又记得,不能在屋子里尿尿的事情,否则就要挨打。
“我就出去一下,尿完了就回来。”段小楼又说。
傻子纠结了半晌,越想越头疼,本来想开门,可是小罗这个人很谨慎,他就防着这一手,根本没给傻子钥匙。
段小楼看着逐渐暴躁的傻子,道:“用石头砸!”
傻子找了一块石头,站在门口,还在犹豫要不要砸?
段小楼扯出个笑容,鼓励道:“对,就是这个,用这个砸开我就能出来了,不然我要尿裤子了。”
尿裤子!
傻子的脑子里模糊的有一段关于尿裤子的记忆,那个男人用柳条不停的抽打他,说他是个傻子,活着浪费粮食,说他不如死了。
还让他跪在雪地里,不许他吃饭喝水,也不许他上茅房,后来他尿裤子了。
院子里好多女人,她们围着他,捂着鼻子嫌恶的看着他笑,不停的用手指指点点…
他蜷缩在角落里,雨点一样的棍棒落下来,砸的他浑身火辣辣的疼…
绝对不能尿裤子!
傻子直勾勾的看着手里的石头,慢慢的走到门口,用力砸向了锁。
一下,两下,三下…
傻子就像是魔怔了一般一下下的砸着锁,直到锁头应声断裂了,他还盯着手里的石头。
段小楼从屋子里出来,看了傻子一眼,小心的往门口走,傻子却忽然抬头看着他道:“茅房在那边!”
段小楼没理会他,拔腿就跑,傻子也追了上去,段小楼根本不是干惯了活的傻子的对手,傻子失控了,红着眼睛一拳一拳的打在段小楼的脸上,段小楼那张白皙清秀的脸和记忆中那些脸一点点重合,带着狰狞的鄙夷的笑容,嘲笑他傻,嘲笑他尿裤子,说他活着不如死了…
段小楼满脸鲜血,被傻子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他的手指胡乱的抓着,似乎抓到了什么,他用尽力气,砸在了傻子头上。
傻子晃了晃倒了下去,段小楼将傻子推开,起身,胡乱的擦了一把身上的血,转身就跑。
等陶真裴湛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倒在血泊中昏迷不醒的傻子。
小罗急匆匆回来,看到眼前的一幕也愣了愣,他非常愧疚,温家医馆交给了许云知,可今天医馆到了一批药材,他没想那么多,觉得段小楼一个瘦弱男人,被锁着应该不会出事,可就是这么一点功夫居然出了这样的事。
“都怪我!”他和傻子相处有段时间,也挺喜欢傻子的,段小楼跑了。如果傻子出事。他难辞其咎。
陶真道:“不怪你。”
这件事要说错,也是她和裴湛大意,林舒去了宁州,裴湛的那些人有一部分去追踪楚成林了,还有一部分人去找吕昊了,这个段小楼就是用来牵制安宁郡主的,在今天之前,谁能想到他是个狠角色?
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