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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上)(1 / 2)


桓府那边,果真对公子十分上心,仿佛唯恐他临时变卦,第二日一早,桓府来接公子的车马就到了。

领头的人是桓肃身边的管事,颇为恭敬地向公子说,他新回雒阳,出入无马车,大长公主特地将他从前最喜欢的马车送来,供他乘用。

公子应下,只让他们在宅中等候,回了房来。

我正坐在镜前,费劲地摆弄着我的头发。

公子的那盒首饰颇是隆重,须得绾起云鬓高髻方可驾驭。而我平日作男装惯了,自己做不来复杂的发髻,摆弄几下,头发就散了下来,颇是令人丧气。

公子走过来看了看,问:“怎梳了这么久?”

我闷闷道:“梳不上去……”

公子看着镜中,许是觉得我披头散发的模样滑稽,唇角一抽,笑起来。

我瞪他。

公子却一副兴致勃勃之态,在我身后坐下,拿过梳子,给我梳起头发来。

我讶然:“你会梳女子发髻?”

“不会。”

“那你做甚?”

“帮你。”他说着,不紧不慢地将头发梳顺,而后,拿起一根发带来,将我的头发扎在一处。接着,他又拿起我平日束发的簪子,将头发盘起来。

我看着,几乎无语。那发髻堕堕地定在脑后,似乎再过片刻就要绷不住,披散开来。

公子却似乎对他的手艺颇是满意,欣赏了好一会,又将那首饰盒子打开,将珠钗步摇等物拿出来,一件一件,高低错落地插在发髻上。

“如何?”他得意地说。

我:“……”

“你觉得好看?”我狐疑地看着他。

公子目光狡黠:“如诗所云,簪钗琳琅,花树颤颤。”

我知他在作弄我,晃了晃头,那发髻随即散开,首饰叮叮当当落了一地。

公子笑起来,在身后将我抱住。

他的下巴蹭在我的脖颈上,痒痒的,我正当回头挠他,外面忽而响起敲门声。

“公子,”青玄道,“□□来人了,要见霓生。”

我和公子皆愣了愣,公子道:“见霓生何事?”

“说是请霓生过去议事。”

我讶然,与公子相视一眼,只得各自穿好衣裳,走出堂前。

如青玄所言,秦王果然拍了一名内侍过来,说秦王要议事,请我过去一趟。

公子问道:“大司马今日不是要道桓府赴宴?”

“正是。”内侍恭敬答道,“大司马说议事之后便去赴宴。”

公子看了看我,又道:“只请女史一人过去?”

“正是。”

“除女史之外,还有何人?”

“还有谢长史。”那内侍道,“大司马说,此事紧急,女史不可耽搁。”

我听得这话,心里骂一声,再度后悔那日着了秦王的道,答应他随叫随到。此人当真得寸进尺,竟敢在我和公子相聚之时来打扰。

“秦王可说了何事?”我问。

“说是明光道之事。”内侍答道。

我目光定了定。

“如此,你回去禀报秦王,云女史随后就到。”公子替我答道。

那内侍应下,转身离去。

我知道此事不可推脱,看着公子,有些歉意:“我须得过去一趟。”

公子颔首,忽而道:“秦王时常召你和谢长史议事么?”

我说:“凡要紧之事,秦王总要召谢长史和我先商议。”

公子若有所思。

我看着他,道:“元初,那边也不知何时议事完毕,大长公主既派人来接你,你可先过去。”

公子淡笑,摸摸我的头发:“好。”

既然要去见秦王,又是急事,自不必打扮得花枝招展。我回到房里,束好头发穿上男装,与公子一道用了早膳之后,自往□□而去。

谢浚已经来到,正与秦王在书房里说着话。我上前见礼,秦王的目光在我身上扫了扫,颔首,让我到席间坐下。

他拿出一份奏报,递给我:“看吧。”

我接过来,目光迅速地扫了扫上面的字,果然是大事。

就在五日前,明光道兵分两路,进攻东平国和济北国,一举攻破两国边境,直取都城。

济北国的国君自是济北王;而东平国虽名义上有二王子司马敛继位,掌握实权的是长史张弥之。事发之时,济北王和张弥之都在数百里外的陈留郡,统帅诸国联军与秦王对峙。

也是因此,留在国中的兵马本没有许多;又兼先前与曹叔交好,并未防范许多。明光道长驱直入,拿住了东平王的二王子司马敛,以及济北王的一家老幼。

我看完信,不由感叹曹叔果然是祖父一手教出来的,狡诈果决,蛇打七寸。他出这招,显然是得知了济北王的打算之后做出的反制,险中有稳,可谓漂亮。

济北王的联军,实力最强的是济北国,其次是东平国。

东平王一家在雒阳已死于赵王刀下,只剩下二王子司马敛,跟着长史张弥之领着残部逃回东平国。虽是残部,但东平国本是大国,兵马仍剩余数万,足以割据一方。于是司马敛直接自称为东平王,由张弥之辅佐,投靠济北王。张弥之和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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