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女子在后院。我早有准备,穿着一身男装。如此一来,我便可以装作不知道我是个女子,与公子一道留在堂上。
我的位置不错,对面就是公子。
众人相谈甚欢,秦王对皇帝还都的事颇为感兴趣,向公子问起皇帝的打算。
公子道:“扬州远离中原,圣上在扬州,颇牵挂雒阳,故遣我回来,一则巡视宫室,二则助大司马安民,与大司马商议还都时机。”
秦王微笑:“雒阳宫室无损坏,民人无不期盼圣上早日归来,此事越快越好。”
公子亦微笑:“如此甚好。”
豫章王道:“我等在扬州听闻大司马收复雒阳之事,皆欢欣鼓舞,惟愿圣上早日还都,以安天下。”
沈延在一旁叹道:“谁说不是。自天下逢乱,我等看在目中,痛在心头,只盼天下早定,方不负先帝重托。”
堂上的一众王侯贵人皆纷纷附和,以示同感。
秦王颔首,看着沈延:“昨日孤到宫中拜见董贵嫔,她问起了沈太后。孤亦许久未得沈太后消息,未知她安好否?”
沈延叹口气,道:“不瞒大司马,沈太后因先帝驾崩,幼子夭折,郁郁不欢,卧病不止。我本有意将她接到扬州,可她的身体实在不堪劳顿,只得作罢,仍让她在长安宫中将养。”
秦王颔首:“如此,孤派御医到长安去照料沈太后便是。”
沈延在席上恭敬一礼:“多谢大司马。”
我听着他们二人说话,心想,沈延这老狐狸。
长安是两朝的西京,也仍有宫室。不过沈延之所以没有把沈太后带来,恐怕与公子没有将皇帝带来的道理一样。沈太后虽当下虽无实权,却仍是太后,比谢太后更为尊贵。若将她交到秦王手里,无疑是给秦王送来一颗棋子,这样损己利人的事,沈延不会做。
至于广陵王和南阳公主则简单多了。如今沈延既然不拿广陵王来争位,他便是个无用之人,留在手里反教人猜忌,不如送回雒阳来向秦王示好。
正想着这些,我忽而瞥见公子在对面看着我。
四目相对,他手里拿着酒杯,唇角弯了弯。
我心头一动,也不禁微笑,只觉手里的酒也变得清甜起来。
宴席一直开到了傍晚,□□的酒甚好,贵人们告辞离去的时候,大多由侍从扶着,走路也踉踉跄跄。
但宴乐完毕之后,秦王又将公子请到书房去继续议事,没有叫我和谢浚。
谢浚对此并无异议,回官署中处置公务去了。
我有些疑惑,有什么事,连我和谢浚也不能听?琢磨着,我忽而想到了秦王先前与我说的那些话。
念头才起来,我有些啼笑皆非。秦王是何人,儿女之情与他而言从来不重要,且他性情高傲,断不会无聊到跟公子当面戳破。
我想来想去,无所事事,只得也先回到宅中去,等公子回来。
青玄此番跟着公子一道回来,见到他,我也颇是高兴。
“带了吃的不曾?”我问他。
青玄白我一眼,果然从包袱里掏出一只荷叶包来,里面都是些扬州的干货小吃。
我谢了声,心满意足,这方面,还是青玄懂我。
“听说你在□□混得风生水起。”青玄打量着我,“啧啧,胖了,想来伙食甚好。”
我随即瞪他:“我哪里胖了,你莫诬人。”
青玄道:“你日日穿男装,也没个女子模样,还计较胖不胖做甚。”
“我本就喜欢男装,与胖不胖何干。”我嗤道,说罢,看着他,眨眨眼,“你今日可看到了红俏?”
青玄一愣,脸红了起来。
“看到了。”他说。
我就知道他不会看不到。今日,公子的两个兄长和嫂嫂也在场,红俏是大公子夫人的贴身侍婢,自然也不会缺席。
“她可看到了你?”我又问。
青玄又白我一眼,继续红着脸:“嗯。”
“说话了?”我追问道。
青玄不耐烦:“你打听许多做甚?”
我说:“自是关心你,快与我说。”
青玄还未开口,只听脚步声传来,公子蓦地出现在门前。
“公子。”青玄如同获救一般,向公子行了礼,仓皇走了出去。
“他怎么了?”公子瞥着他的身影,问道。
“没什么。”我看着他,又惊又喜,“你怎这么早回来了?”
“又无多少事可说,怎不可早回来。”公子道,说罢,他忽而上前,一下将我用力抱了起来。
“想我么?”他看着我,目光灼灼,仿若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