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一脸麻子,因为醉酒涨红,那些斑斑点点更加显眼。不过这人长得并不太胖,只是个子比桓瓖矮一些,桓瓖扮他并不难,在这般夜里,差别不会太显眼。
桓瓖看着,颇是好奇。
“他真不会醒?”他问。
“当然不会。”我说。
桓瓖似不太相信,上前去将他推了推。
瞿连无所知觉。
桓瓖若有所思,未几,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果然不醒。”桓瓖心满意足。
我:“……”
周围无异状,可说话无妨。我一边掏出各式物什,一边问桓瓖:“你怎知他这院子里无别人?”
“此人在营中有个出名诨号,曰半夜疯。”桓瓖道,“他有酒瘾,夜里醉酒必然梦游,还会发酒疯杀人。从前那刺杀东平王的刺客,便是好巧不巧撞到了此事。他身边侍卫皆知道厉害,每逢他宿醉,必不敢近身。”
沈冲在门边观望着,忍不住回头问:“如此,你又怎知晓他今夜定然宿醉?”
桓瓖冷哼,指了指地上的几个空酒罐:“为了此事,昨日我家的酒窖都快教他搬空了,岂是白送的?”
我和沈冲相觑一眼,皆是了然。
桓瓖又看了看瞿连,好奇地问我:“中了这迷药的人,个个都会这般死睡么?”
我说:“嗯。”
“打得再厉害也打不醒么?”
他问得着实太多了一些,我阴恻恻一笑:“何止是打,可为所欲为,刀刺火烧砍头剁脚不限,公子不信,我这里还有些剩,可以一试。”
桓瓖目光微微变了变,即刻道:“不必。”
我不多言,指了指不远处:“去看看那边有无水盆巾帕,拿过来。”
桓瓖看向放着洗漱之物的架子,走过去,未几,端着一只木盆走过来,上面放着巾帕。
我接过,道:“你且去与表公子把风,我让你过来再过来。”
桓瓖:“……”
“为何?”他问。
我不解释,直接从袖中拿出那装迷药的瓶子。
桓瓖即刻转身走开。
待他走远些,我转过身去,开始动手。
水盆里没有水,我拿起榻旁的水壶,倒了些进去。先湿了巾帕,给瞿连擦干净脸,而后。我拿出胶粉,倒入盆中,调匀之后,细细抹在瞿连的脸上。
待得那面皮做好,我揭下来,转头看向门背。
不出我所料,桓瓖一直贼兮兮地瞅着这里,探头探脑。目光正正遇上,他若无其事地转开去。
这事既然要靠他出面,我自知不能计较太多,坑蒙拐骗,能藏多少是多少罢了。
我勾勾指头,示意他过来。
桓瓖似乎对他被呼来喝去甚不乐意,走过来,道:“现下又如何?”
话虽这么说,眼睛却往我手里的面皮上瞟。
“自是给你装扮。”我说着,将瞿连身上盖的褥子放在地上,“公子且躺下。”
桓瓖看着褥子,仍露出嫌弃之色,但没有多言。
他躺下去,端正地仰面摊着,而后,直勾勾地盯着我。
“眼睛闭上。”我说。
“为何?”
我冷笑,又摸出了那个装迷药的瓶子。
桓瓖翻个白眼,闭上了眼睛。
案上有瞿连喝剩的酒,我取来,将桓瓖脸上的假须除下,擦干净,而后,将那面皮覆上去。
桓瓖有些不适,皱了皱眉。
“别动。”我说着,仔细地将面皮在他脸上贴紧。
贴好之后,我按照瞿连的模样,在那假脸上重新贴上眉毛和胡须,接着,拿出妆粉,给他画上一脸麻子。
夜里看人不会十分清楚,有七八分像便可以假乱真,故而我也不必画得太仔细,没多久,我看着觉得无碍了,让桓瓖起来。
他睁开眼,首先摸了摸脸,而后即刻去找来铜镜,照了照。
“如何?”沈冲已经等得有些着急,听得动静,走过来看。
待得瞅见桓瓖的容貌,愣住,又看看榻上躺得好好的瞿连,不可置信。
桓瓖没说话,瞪着镜中的脸,左看右看,好一会,终于不再看。
“丑死了。”他放下铜镜,语气依旧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