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但他们忘了,首席读卷官更是个人精,话少,不代表他不懂事。
好歹他也是科举出来的,哪能见得了这个?
科举考试,关系重大,陛下让他来做首席,不就是看中他的刚直不阿,不会迫于一些内外或是外在因素影响考试的公正吗?
这些人的想法他能理解,但他不能接受。
思及此,首席读卷官也不含糊,竟缓缓站起身来,一双老眼也不浑浊了,只捶了捶半弓着的后腰,言辞犀利的道:“看来各位很看好其它三位贡生。”
话音一转,他拿起赵平安的答卷,继续道:“那这位姓赵的贡生作的文章你们觉得如何?”
此话一出,整个房间内静谧了许久。
许久,才有官员小心说道:“回首席,下官觉得这姓赵的贡生写的不错,他的有些见解很是独到,也够创新。”
“尤其他提出的棉花普及问题也在根儿上,虽然不知他如何得知的这件事,但无对咱们接下来普及棉花无疑是有帮助的,不过白姓贡生的答卷作的也很好,是个稳扎稳打的性子。”
他这话便是在说,赵平安很好,但他更看好白藏锋。
首席不置可否,紧接着,又有官员出声:“其实下官觉得,任姓贡生也很不错,踏实,也是个朴实肯干的。当然,姓赵的那名贡生也挺好,但他提出的关于粮食选育杂交的事情,说得神乎其神,就像天方夜谭一般,下官觉得这名贡生……不大稳重。”
他没说的是,开罪了陛下,赵平安得了三甲又能如何?左不过是一个前程堪忧,还不如把三甲让给另外三人。
以他的年纪,得一个第四名传胪已经很不错,够他吹嘘一辈子了……
他这话一出,又引了另一位官员嗤笑,将赵平安一贬再贬:“这何止是不稳重,文笔也只能说是一般,下官倒是觉得徐姓贡生的文笔措辞极佳,妙笔生花,比起那赵姓贡生可强多了,毕竟那赵平安年纪小,想法千奇百怪也是有的……”
这话一说,众人面色一变,纷纷斜眼瞥了他一眼,给了他一个眼刀,也是由人提示,那官员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错了话,当即低下了头。
尽管赵姓贡生是赵平安的事情是个众人皆知的事实,但答卷封名不封姓,不代表他们就可以妄自猜测。
唉!他怎么就没管住嘴把这事儿给说开了呢!
而听闻此言,首席读卷官大人也是面色一冷,以掌击案,厉声呵斥道:“这就是你们的理由?就因为他昨日在御前失了仪态你们就对他百般不认可?那一开始又为何给了他是个圈?朝令夕改,你们平日里就是这么帮陛下治理国家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不在乎这话会得罪多少人,也不在乎他们要不要脸面,他这么大年纪,两条腿加一条胳膊都踏进棺材了,也不在乎这些人会怎么想。
他觉得科举该公正,他从前没有参与进其中,遇见不公或许只能压下心底的不快,但他今日既然在这,就不能任他们胡乱揣测。
十名读卷官不敢多言,怕再触怒首席,却见首席很快平复了心情,转而道:“老夫倒是觉得,姓赵的这位贡生写的不错。”
这话一出,众人面色一变。
却听首席读卷官接着道:“陛下开科举选拔人才,选的是良才,选的是对我大魏,对黎民百姓有用的人才,而不是只会纸上谈兵之辈,赵姓贡生所言,一字一句皆有根据,这到了你们口中就是所谓的不稳重?”
十名读卷官面色一沉,皆是有些难堪,不为别的,而是这话的确说得让他们觉得扎心。
他们从前也是参加过科举的,也是一步步走过来的,也曾怀抱着满腔热血……
但首席的刀子还跟不要钱似的继续往外甩:“文笔再花团锦簇,百姓能多吃一口饭吗?兜儿里能多攒一两银子吗?你们记住,我们是负责给陛下选拔有用之人,此人陛下怎么看,那是陛下要考虑的事情,不是尔等要考虑的,明白吗?”
“明白。”
“老夫话已至此,诸位怎么看?”
他们怎么看,他们能怎么看?首席有一票否决权,他们坐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