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谷场上一片金黄, 刚收回来的谷子便搁在这里晒着,正好这两天天气好,都是大太阳,人在底下感觉都能晒脱皮。
大太阳, 大太阳好呀, 刚好就适合晒谷子了。
谷子里的水分被晒干, 变得干燥,这样也好储藏, 谷子若是保存得好,能搁好几年了, 也就是口感味道比不过新米。
谷子晒了三天了, 也晒得差不多了, 年迈的老人躲在地上, 伸手捧起一把米来,连道了好几声好。
“这米可是真好啊,谷粒饱满, 听说产量, 亩产有五百公斤?”几位老人看向于爱国, 目光灼灼的问。
“是, 是了……折合下来差不多有五百公斤了。”村长把烟杆拿出来,嫌弃天热,倒是没点火, 就这么拿在手里。
几位老人相视一眼, 道:“往常亩产, 也三百公斤左右吧?”
大家点头,然后又不约而同的看向于爱国。
“爱国啊,你这可不仗义啊,有这样的好事,都不和我们说一下。唉,说来我还是看着你长大的,我们两家往前数,还是一家兄弟了……你这有好事,欺着瞒着可不地道啊。”
“我们下河村和你们百香村,那是兄弟村吧,你二大姑就嫁到我们村子的……爱国啊,有好事你得跟我们说啊。”
“要说亲近,还是我们两个村子亲近,我们祖上,那可是亲兄弟……”
几位老人,各个都是七老八十的,辈分还高,于爱国在他们面前,都得把腰给弯着,村长的谱那是半点摆不出来。要是他敢摆谱,明儿脊梁骨都得被其他人给戳烂了。
“几位叔,真不是我瞒着,我们几个村这么亲近,我瞒谁也不会瞒你们啊……”
这相邻的几个村,互相嫁娶,家家都是沾亲带故的,有啥事,也瞒不住。
村长道:“要是我真有信心,我就不仅仅是只种这么几块地了,我何不把村里全部地儿都给种了?我当时也没信心了,只敢拿这几块地试试,还好成功了,不然我怕是没脸见大家了。”
大家也算是知道些事情经过,对于爱国还是有些佩服的,要是换个人,可就没有这般果断了。
“……这都得多亏沈小姐了,您说啊,这有文化的人,和我们就是不一样,这种地,也能琢磨出不少学问了。她那什么温室育苗,我就不懂了,还有用什么来做肥啥的,我也听不明白,啥氮肥,磷肥的,反正就是很有学问。”
“沈小姐,就那个城里来的姑娘?跟你说两季水稻的那个?”
“对啊,就是她了,人家可真真是有本事的人,她种的东西,和我们种的都不一样……你瞧啊,就开春种的土豆,就她种的那块最好了,土豆又大又圆,一根土豆下边,好家伙,能挂十几个土豆了……这土豆圆溜溜的。连眼都没几个,就是太圆太干净了,不好做种……”
村长说着就忍不住吹起来了,语气里免不了带着几分得意——他的确是得意,沈绯这种人才,现在可是在他们村。
瞧瞧这水稻产量,亩产七百公斤,以前他都是不敢想的。
“诶,那你带我们去见见沈小姐,我们也有些问题想问她了。”几位长辈盯着他看,于爱国没办法,只能带着他们去许家了。
太阳大,许家沈绯正拿了黄豆还有蚕豆做豆瓣酱,两种豆子发酵之后变成了霉豆瓣。霉豆瓣自然得经过清洗才能用,在清洗的时候还得注意保持大部分的黄霉。
村长他们就是这时候上门的,看她在洗豆子,村长道:“做酱了?”
沈绯点头,看了一眼村长身后的人,问:“村长您有事?”
“不不不,是我们有事想请教沈小姐了。”几个七老八十的老爷子老太太,对沈绯态度十分客气,甚至称得上尊敬了。
对他们来说,读书人那都是值得尊敬的,往前几十年,要是村里能出个读书人,那都是极体面的事情了。也就是时移世易,如今读书人倒是跑来和他们这些泥腿子一块儿下地了。
几位老人心中感慨,对沈绯没有因为她年纪小而轻视,反倒是因为她有本事而高看,在她面前丝毫不摆长辈的谱。
“沈小姐啊,我们是想问一下,那两季水稻,我们村能种不?还有您说的那什么温室育苗,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们想问的实在是太多了,迫切的希望知道答案。
沈绯好歹也是农业大学毕业的,在种植上倒是鲜有问题能难倒她,不过她的种植的本事,可不敢说比眼前几位高。人家那是几十年都在田地里翻滚的,那经验可比她足,她也不敢自傲。
不过,有的方面,她的确比这几位知道得多,尤其是温室育苗,两季水稻啥的。
“按理说,你们那里,两季水稻也是可行的……不过,我得去瞧瞧才知道。”
他们这儿没有人尝试过两季水稻,这还是第一次见识两季水稻,其实他们这块儿按理来说并不是十分适合两季水稻的地方,但是百香村这块儿地方,处于一个凹地,气候适宜,倒是恰巧适合了。
而其他村子,沈绯并不敢保证。当然,如果是她种,她自然是能保证的,她种的东西,从来就没有长不成的。
沈绯又说了一些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