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最初几天的心惊胆战,虞家人总算慢慢走出站错队的阴影,虽然知道皇帝不可能把这件事就这样轻轻揭过,但是想到宫里如今地位最高的皇后和贵妃全都出自虞家,想来不看僧面佛面,皇帝总不能赶尽杀绝吧?
当然,必要的代价还是要付出的。
族老们已经在研究何时驱逐虞婉,囚禁王氏拿走她的掌家权,趋吉避凶,人之本性,想来自小便享受家族带来的荣耀和物质,那么长大为了家族付出也是虞家每一个成员都应该有的自知。
做了多年的国公夫人,王氏会坐以待毙吗?
肯定不会。
于是她悄悄命令心腹将所有掌控在手里的不动产变卖成银子,存放于自己悄悄置办的私宅里,只要时机不对,立刻带着儿子女儿出逃。
路引她早就托关系办好了,连自己身边得用的丫头婆子的路引都已经准备好,虞家老太爷的德行她太清楚了,为了保全家族只要不是他自己去牺牲,那么整个虞氏就没什么不可以牺牲的。
老太爷可以,她为什么不可以?
原本的炎国一分为五,她带着儿女带着大笔的银钱,只要出了凤虞皇朝的国土,哪里不是好风光?
凭什么要和这个腐朽恣睢又唯利是图的家族一同埋葬?
唯一的遗憾就是婉儿是秦王正妃,距离皇后之位只差一步却因为虞臻那个该下阿鼻地狱的贱皮子而功败垂成,凤司寒那边逼着秦王去剿匪,婉儿和她的儿子就是捏在皇帝手里的人质,所以她只能舍了婉儿了。
王氏深知,皇帝给的十天期限,不管秦王有没有成功剿匪,十天之内虞家必定满门获罪,皇帝打发秦王剿匪固然是为了消耗秦王而节约自己手中兵力,还有一个......
重大原因就是调虎离山。
秦王归来之前就是天恩公府的倾覆之时。
她在四门和皇宫皆放置了眼线。
当得到大量兵甲集结直奔虞国公府方向时王氏立即空着两手十分悠闲的带着虞七小姐,也就是自己的嫡亲二女儿出去鹿儿庙进香。
至于儿子,则装扮成粗使丫头提着经书供果香烛元宝藏匿队伍中。
虞府里依旧花团锦簇,全然不知已经大祸临头。
当王氏带着一干人等换了普通百姓装扮从私宅里出来时却傻了眼。
和国公府一样,她这户私宅也被人团团围住。
监察司使、当朝宁德公主驸马漆雕昀端然于马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国公夫人这是准备叛国潜逃了吗?”
王氏脑袋“嗡”的一声,顿时知道她上当了,双膝一软瘫在地上,完了,她明白自己的这户私宅里肯定是被提前埋好了要命的东西。
因谋逆即便是死依旧被褫夺宗室身份的两位皇叔的往来信件十多封,户部拨给近日因洪涝成灾导致流民失所的乾广、壶泽两府被劫的赈灾官银整整十二箱……
还有绣制到一半的龙袍以及一封要求宫里内应偷窃玉玺的书信。
王氏都想笑了。
如果不是你们的挖掘,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他妈原来还有这么大的本事。
“驸马爷当真是手眼通天,不知道你这么能干宁德公主知道吗?”
“呵呵,本官与公主如何就不劳国公夫人费心了,夫人还是好好想想如何跟贵府老太爷和尊夫交代吧。”漆雕昀清冷的笑,假到不能再假。
“不是驸马爷该给本夫人一个交代吗?”王氏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想要输人不输阵站起来甚......
至寻个机会挠他个满脸花,奈何双腿发软,只能被高头大马之上那个看似温润如玉实则寒凉如冰的男人俯视着。
漆雕昀对着站得标枪般林立的兵丁们一抬手,立刻窄巷的一头被人押解着走过来两个怒焰腾天的男子。
“不甘屈居于人下无错,错在没有足以只配野心的能力,在你们将皇后当做一枚棋子时,虞家的结局已经注定了。”
王氏忽然惊恐的睁大眼,一团气不上不下哽在喉咙里,怎么可能?漆雕昀竟然……是皇后的人?
接下来不容她多想,来自自己那位有名无实多年的夫君的“疼宠”暴风骤雨而来:“你这无知毒妇,我……我恨不得……”
看见一箱箱从院子里抬出来的东西,虞家长房大爷、老太爷几乎全都想要直接撞死在这巷子里。
虞家完了!
虞家大爷已经知道再如何垂死挣扎一切都是枉然,凤司寒那个白眼狼跟虞臻两个给虞家搭了一台好戏!
原来他们从来就没想过要放过虞家,哪怕虞家愿意壮士断腕从此蛰伏,忠心耿耿给凤司寒做一条狗!
天恩公府夫人被自家大老爷打得涕泗横流,屎尿齐下,竟然直接晕厥过去,再醒来时已经得了失心疯。
两位掌家人也是走着进去抬着出来的,倒是没人为难他们,纯粹是吓的。
跟着凤氏皇族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煊赫了二百多年的虞家,一夕之间土崩瓦解。
“姐姐竟然一点都不难过吗?听说虞家上下六百多口明日就要全部问斩了,啧啧,娘娘竟然还有闲情逸致看画本子?”
上次的怀孕最终被证明是个乌龙,原来是贵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