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修仙界还景气时候,宗门林立,百家争鸣,大道万千,各自持一。
修士入道后自当坚定道心,如果遇上跟道心完全相反理论,而自己又把持不住,久而久之怕心魔潜伏影响道途,所以就有了论道。
身着道袍,开坛焚香,周围有大能坐镇,以示郑重。
茕顾峰。
陆衍穿着如往常一般白色道袍,盘腿坐在讲课时常坐大石头上,视觉效果看起来稍微高一点,他从储物袋中拿出几个蒲团:“来者是客,别客气,鹤年!”
——而现在,没有开坛,更没有焚香。
天衍宗三人珍之重之地请出只有在大礼之时才穿道袍,每一件道袍背后都绣着他们各自代表星象,头发整整齐齐束起,端是气势恢宏,道意昂然。
鹤年第一次见到这种大事,秉承着气势不能输原则,雄赳赳气昂昂板着脸把蒲团一一放在天衍宗三人面前,扬着脑袋,震声一吼:“请!”
开玩笑,三个加起来快一千岁欺负他家小祖宗,不要脸!
皎如烟尾巴化成双腿,一头海蓝色长发扎起来,露出精致面容,鬓角各留下一捋卷卷贴在两颊,更显得雌雄莫辨,他吐气如兰,笑吟吟唱白脸:“几位远道而来不要介意,算起来,阿年还小,有失礼之处,万望见谅。”
深海有鲛人,声音如泣如诉,月下而歌,捕猎食物。
陆衍跟发现新商机似,望向皎如烟眼神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皎如烟被陆衍看得发毛:“怎么?”
陆衍道:“一会儿你唱首歌我听听,这么好嗓子,不发唱片太可惜。”
皎如烟:“……”
唱片又是什么?
天衍宗那边,心态第一稳贪狼在蒲团上做好,拐杖横在腿上,她戳戳中间文曲,嘴唇翕动,传音道:“师兄,你还好吗?”
文曲他,确实算不上好,但勉强能稳住。
不好应该是破军。
天衍宗七位长老,文曲居长,是宗门核心;贪狼居幼,是宗门武力值最高一个;破军不上不下,脾气最差,受不得一点激。
破军一张脸又黑又臭,他向来看不起妖修,此时两只小妖胆敢如此嚣张,简直是欺人太甚:“我等诚心前来论道,结果任由妖族胡乱插嘴,贵宗就是这样待客?”
比臭脸还没有物种能比得过寻苍,狼王怀里有一只雪白皮毛兔子,此时在狼爪下瑟瑟发抖不敢乱动,寻苍脑袋一歪,粗糙鬓毛蔓延脸部,尖牙锐利凸出唇外,低低从嗓子中挤出一声狼吼。
本相毕露。
破军:“……”
破军恨恨闭嘴。
神造化宗不能干涉论道,妖族却没有顾忌。
一尘道人、一问道人、裴瞻坐在一排,沈梦机和拂衣跟海陆空三兄弟坐在一块,神造化宗诸多有空没空弟子们齐聚茕顾峰,来见证这场论道。
一方是神造化宗入门不到一年五岁弟子。
一方是天衍宗辈分颇高,执掌宗门长老。
以一对三。
破军憋了好久,率先发难:“敢问不破师侄,此卷玉简可是你所著?”
陆衍点头后又摇头:“不只是我,宗门有诸多帮助,都是大家功劳。”
破军不屑一顾:“妄窥天道,你可知罪!”
陆衍恍然大悟,抱拳说道:“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原来阁下就是天道。”
破军吹胡子瞪眼,完全没料到陆衍会故意曲解倒打一耙,干脆一甩袖子:“黄口小儿!”
一旁观战一尘道人磨磨牙,已经在想怎么套破军麻袋了。
陆衍混不在意,笑道:“阁下既然不是天道,又是从哪定我罪?”
破军再傻也知道是被眼前小孩摆了一道,他把玉简摊开,络腮胡向四周炸开:“大道五十,天衍四九,其中亿万变化,从混沌初开,到人族鼎盛,我天衍宗观星辰运转,从不敢妄言法则,符文阵法沟通天地,独一无二,你仅仅入道不足一年,所写玉简不过是小儿伎俩,流传出去,只会误人子弟!”
陆衍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问道:“你有多久没在修真界游历了?”
破军不假思索:“我入道三百余年,日夜在宗门钻研古籍,不敢有一丝懈怠!”
“佩服,破军师叔这种百年如一日钻研精神是值得我学习,”陆衍恭维一句,话锋一转,“但世界是客观发展,就算贵宗历史悠久,一味闷头也不利于宗门本身发展与开拓。”
破军语气中带着骄傲:“我天衍宗主张避世,外界与我何干?”
陆衍摊摊手:“那你们整天看星星看月亮是为了什么?”
破军张张嘴,突然语塞。
陆衍没给他说话机会,干脆利落地说道:“你们想通过星辰来观测规律。”
“我先来解释一下什么叫规律,”陆衍神色轻松,“春去秋来,四季轮换是规律,日升月落,黑白交替是规律,生老病死,时间流逝也是规律,虽然修真界格外玄学一些,不能跟凡界比较,但规律依旧是客观存在。”
陆衍一手指天:“包括你们名字——我是说北斗七星,凡界有书记载,是所谓‘斗柄东指,天下皆春,斗柄南指,天下皆夏’,西指为秋,北指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