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打哪来的这段记忆,所以自己一时也不知道要往哪去,倒不如给自己创造一个光明正大的新身份,毕竟无论在何时何地,任何人都需要一个经得起查的身份……
叶俊眉倒也不是那无情无义的人,既然要占用这死者的身份,那就理应将她们好好安葬。叶俊眉跟逃荒的人借了一把土镐,这是人家舍不得丢掉自家的农具,带出来还可以用来防身用的。知道她要埋人,便爽快地借给了她,这一路上,被埋到土里的人可多了去了。
叶俊眉好在吃了口东西,否则她也没力气挖坑,等她将那母子掩埋以后,整个人都要累瘫了,直挺挺躺在地上大口喘气。
叶俊眉通过二十多天的野外生存挑战,在吃了许多野菜、野果、树叶、草根及蛇虫鼠蚁之后,她终于走进了中州府的地界。
从利州府如同叶俊眉一般活着走到中州府的百姓,仅剩十之二三。利州府、乾州府在中州府的西南,当大家颤颤巍巍,拄着树杈子终于进了中州府最西南方的恒安县,众人望着恒安县那不甚高大的城墙,想哭,但是,眼泪早就流干了。
没错,恒安县城门紧闭,干脆利落地将这群逃荒的人给拒之了门外。其实也难怪,任谁看到这么一大群乞丐走近,可能都会恐慌吧。
正当大家都心如死灰,感觉前路迷茫、毫无生机之时,恒安县城门一侧的辅助小城门却开了,一队衙役走了出来,后面跟着若干仆从。其中为首一位魁梧的官爷展开一张纸,大声念道:“中州府知府荀大人谕令……”
别人听明白没有叶俊眉不知道,反正叶俊眉自己听明白了。人家中州府不是不管他们这群逃荒之人的死活,而是不让进城。恒安县将执行中州府知府大人下达的谕令,在城门口加盖安置草棚和粥棚,每日会有专人在这里施粥救济大家,但是要求大家必须有秩序,不许打架斗殴、不许随地大小便等等。
(或许有人会问,叶俊眉那个随身空间里明明有吃的喝的,她为啥不拿出来救济百姓?第一,物资有限,人数众多,大毒枭平时能存多少粮食?即便全都拿出来也不够所有人一顿的量;第二,她凭空取出若干物资,如何解释?她怀璧其罪的故事也不是没听过,她是人不是神,初来乍到这里,在没有足够力量的时候,能苟先苟着,低调一些是对的;第三,一路上她也不是啥都没做,最起码每次都是她拿着众人的水囊出去寻找水源,事实上她走出去足够远之后从空间里用自来水给大家灌满了水囊。没有水,死的人更多,更何况这些水还是大毒枭装了净水设备之后出来的水,水很优质)
叶俊眉倒是高看这个知府大人一眼,这人不仅没有见死不救,也没有枉顾百姓的性命,还向下辖各县下达了谕令,要求中州府各县要积极应对灾民所带来的各种状况,无疑,这是一位难得的百姓父母官。通过此事,叶俊眉对这个时代从心里多了一分认可和归属。
然,此时叶俊眉并不知道,这个中州府知府姓荀,荀姓乃是国姓,这位荀大人也不是一位普通的知府大人,更加不知道在以后的若干年里,他与自己会有很深地羁绊。
既然有人施粥,叶俊眉也没啥可矫情的,自己在弱势的时候就允许自己坦然地接受帮助,这没啥可丢人的。但一顿两顿可以,长此以往,叶俊眉也会唾弃自己。
叶俊眉闭目养神,她迫切地需要知道开远县到底还有多远,以及开远县在恒安县的什么方位,此时她好想念21世纪的导航啊。
叶俊眉悄咪咪接近了那个看顾粥棚的官爷,距离还有五步远的时候被那位官爷怒目喝止:“你有何事,五步外回话”。叶俊眉叹气止步,学着这里人的模样抱拳施礼道:“官爷,小的虽说是跟着逃荒的队伍过来的,但小的却不是逃荒的,小的是来投亲的,能否让小的进城”?
官爷一手按在佩刀的刀柄上,一边用眼睛上上下下将叶俊眉扫视了一遍,而后说道:“将你的户籍、路引拿来给我看”。
叶俊眉伸手从怀里其实是从空间里取出户籍、路引以及那封信一并交给那位官爷。官爷仔仔细细看了半晌,终是道:“你跟我来”。那官爷跟旁边的两位兄弟交代了几句,然后领着叶俊眉往那个城门小侧门走去。
到得门洞口,那官爷重又回身,对叶俊眉说道:“你果真是沈家外甥”?
叶俊眉:“不敢欺瞒官爷,小的如假包换”。就是那位真的不在了没法换。
官爷:“这户籍、路引、信上所言均是两个人的,怎的——”
叶俊眉立刻满脸悲戚状,按了按眼角道:“小的母上大人在路上没能熬得住……”这时候不用多说,多说多错,不如适当给这位官差点自己想象的空间。
官爷见叶俊眉如此,倒也不忍再多问,一边将户籍、路引以及那封信交予叶俊眉手上,一边伸手从袖袋里摸出一块碎银,道:“我姓秦名舒明,我秦家与沈家乃是世交,你也算是误打误撞找对了人。你既是沈家亲眷,彼此就都不是外人,如今你落了难,我理应帮你一把。这里有三两银,不多,但足够你回家路资了,拿着吧”。
叶俊眉也不矫情,伸手接过银子,躬身施礼道:“多谢秦兄好意,小弟此时的确囊中羞涩,这银子就舔着脸先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