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他就是这样把狼狗们招呼过来的,这一次也一样,他看到那七只大狼狗同一地从四处向他奔来,它们跑得比以往都快都猛。
唐二老爷以为是狼狗见到主子太过于兴奋,他没有注意到,每条狼狗现在都在流口水,它们目光闪烁,异然亢奋。
这是它们闻到了新猎物的表现。
这不是七头普通的土狗,而是七头凶悍的狼狗,它们的体型比土狗要大一倍,它们的犬牙锋利无比。
唐二老爷慌乱了,因为他发现了异常。
那七头不是狼胜似狼的狼狗奔得飞快,压根没有停下的意思,他看到狼狗伸出了利爪,他看到它们长长的獠牙,他还看到它们微微冒着绿光的双眼……
唐二老爷对这样的目光并不陌生,在斗狗的时候,他放出去的狼狗,面对对手时,就会露出这样的凶狠的眼光。
只是他想不到,他每天都买鲜肉喂它们,它们竟然还会对他露出这样凶狠的目光!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七头凶狠的狼狗一跃而起,扑向唐二老爷,它们在争夺猎物。
那一刻像是慢镜头一般,唐二老爷肥胖而迟钝的躯体来不及转身逃跑,他甚至来不及叫喊,他还记得在斗狗会上,那些土狗是怎么被狼狗撕碎的,那一幕幕残忍的场景飞快地签过他的脑海。
唐二老爷恐惧地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
他瞪着眼,眼睁睁地看到狼狗那长长的獠牙插进他的大腿之中,他还看到一头体型小一些的狼狗扯破了他的长裤,狠狠地在他腿上扯走一块肉……
他还能感觉到有一条狼狗就趴在他的背后,如果让它咬到他的喉咙,他必死无疑,因为狼狗不会给猎物第二次机会。
他用手抓住狼狗的两条腿,忍住疼痛,把趴在他背后的狼狗甩了出去。
强烈的生存欲望,唐二老爷死死抱住身边的柱子,不让自己被狼狗扯走,也不让自己倒下。
他护住自己的喉咙,生怕狼狗的獠牙插进去,生怕鲜血从他的喉咙飞滋出去。
他还想活。
他再没有余力去保护身体其他地方,七头狼狗疯狂地扯咬,地上散了满地被撕破的棉絮,不是白棉絮,而是染红的棉絮。
唐二老爷身上的味道逃不过狗灵敏的鼻子,狼狗的野性被狐狸的骚味彻底刺激出来,它们每呼吸一口,狐骚满嘴,让它们撕咬得更加疯狂。
这就是不受控制的兽性、野性,狼狗闻到老虎的尿液也许会夹尾而逃,但闻到比它们弱小的狐狸的气味,它们会为此而兴奋,这是显露威风的好机会。
欺软怕硬是整个自然界野兽的天性。
人也如此。
等唐府的仆人带着铁钳子赶过来的时候,唐二老爷下身的衣物已经被撕了个破烂,两条腿血肉模糊,已经废了。
喉咙被撕开,已经说不出话。
狼狗被关会铁笼子中,但它们扔在兴奋地吠叫着,似乎要与“狐狸”不死不休。
“快……快去叫大夫……”仆人惊慌喊道。
……
……
没有不透风的墙,唐二老爷被自己养的猎狗咬残,生死未定这件事很快传遍了扬州城,传到了陌上春阁中,传到了偏僻小巷的破院中,传到十里客栈中,成了一桩热谈……
碧儿姑娘听说了,木痴痴地坐在窗前,她想不明白,唐二老爷被狗咬的事情是不是跟她有关?她是不是不知不觉中成了别人的工具?
她还在等那名神秘的秀面小书生,不仅是等他来赎身,也是等他给她一个解释,解释唐二老爷为什么从陌上春阁回去就被狗咬了?这跟那瓶液体有没有关系?如果没关系,为什么会那么巧?
……
事情同样传到了那位瞎眼的老人家的耳中,她抱着才一岁大的孙子,娃子在她怀里哭,她却仰头在对苍天笑,一种癫狂的笑,没有兴奋,只有悲伤,她嘴里喃喃道:“苍天有眼,苍天有眼!”恶有恶报,唐二老爷终于也遭到报应了!
事情传到白鹭书院裴子期的耳中,裴子期不敢相信,这小子居然真的办成了,才过了三日就能够神不知鬼不觉,两手干干净净地把唐二老爷给解决掉。他心想,即便是他亲自出马,也未必能做到。
过了两日,樊凡带着小舅去看望深巷里的瞎眼老人家,他们想把婆婆和她的小孙子接回小院去,一个瞎了眼的老婆婆带着个婴儿,的确让人放心不下。
樊凡一进门,发现院子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老人家就坐在院子里,穿得整整齐齐的,怀里的孙儿似乎刚洗了澡,白白净净的。
不知道为什么,樊凡一进院子就觉得不妥,总觉得缺了点什么,气氛有些诡异,但又想不通不妥在哪里。
老婆婆听到脚步声,问了一句:“是裴教谕吗?”只有裴教谕还会来看望她。
樊凡应道:“不是裴教谕,老人家,是我,裴教谕的学生,前几日我跟着裴教谕来过的,你可记得?”
“记得记得,快些找地方坐下罢。”
待樊凡坐下,老婆婆把孙儿递给樊凡,问道:“婆婆眼睛不好使了,劳烦小郎君给婆婆说一说,我的乖孙儿是不是又长俊俏了?”
樊凡看了看怀里睡得正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