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感谢。”宿傩大爷说道,敲敲我的头。
“我说的是真心话。”
“你这算哪门子的真心话?”
“……你这门子的。”
“……”
沟通可真是艰难。
*
当第一朵烟花被送上天,等待这一刻的人潮开始欢呼起来。
劳作很久的人们见到绚丽的烟火,能被慰籍心灵,对未来更有希望。
是一种精神激励。
被送上天炸开的烟火确实相当美丽,我转头看着宿傩大爷,发现这人根本没看天空,反而不知想什么一样盯着地面。
察觉到我的眼神,宿傩大爷像累了一样,揉了揉眼睛。
“看我做什么?”问我的人声音懒懒的。
“……身体不舒服吗?要不早点回去。”我担忧着问宿傩大爷,认为确实该早点回去。
宿傩大爷打了个哈欠,拒绝了我,“没必要,难得出来,怎么,你觉得无聊?”
“没有,”我摇头,“就是觉得不舒服应该休息。”
“那就休息。”
“哈?!”
我一时拿不准宿傩大爷的意思,宿傩大爷也就这么看着我。
我觉得我和这位爷的脑电波可能接错了频道。
又不回去,又要休息,那什么休息?
宿傩大爷估计是真的挺累,跟我说完休息的话,侧身跟里梅说了什么,就拉着我走出人群,找到一个专门用来休息的地方。
长了不知多少年的古树外围被石块堆砌着,成为天热的圆形座椅。
宿傩大爷带着我就走了过去,让我在一边坐着,他也就躺在了上面。
没躺一会,这位爷就嫌石头的质感不好,坐了起来,带着睡意和我对视。
“……”
我悟到宿傩大爷的意思,自觉坐过去,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来吧。”
不就是膝枕吗,我不介意。
见宿傩大爷看起来有点不清醒的样子,我还主动揽住了他的脖子,让他枕到了我的腿上。
“……你还真不是一般的不见外。”宿傩大爷瞅着我,嘴里这么说,但还是诚实的躺在了我的腿上。
我心里不舒服了,听听这话,又不是真要是个人就能让我这么做!
“我又不是见人就亲近的人,像这种事,我又没跟别人做过。”不如说我为什么要跟别人做这种事。
闭着眼的宿傩大爷听了我的话,笑出了声,“我算是你亲近的人吗?”
“……这谁知道。”我按住了宿傩大爷想睁开的眼睛,听着被风吹拂的树叶,发出“飒飒”的声音。
宿傩大爷没有见怪我的突然举动,反而能理解一样,“这样就可以了,如果再进一步,我会觉得你很奇怪。”
“哪里奇怪?”我看着天空发出冷光的月亮,在几乎没什么人经过的树下问宿傩。
“……我曾杀过你,虽然现在没有这种想法,但你就一点也不介怀?”
我将被风吹到胸前的头发挽到后面,实际意义上死过一次的我,是这么回答宿傩的。
“可你也救过我,”我回想着过去的次数,发现不好的记忆挺模糊,“当我们有了交际之后,你也没有轻易杀死过我。”
我细数着过去的会面。
“第一次见面,你见都没见到我。”虽然之后我也会被诅咒搞死。
“第二次见面,你听到你杀了我还活着,对我动手。”实际也正常,几句话都没说过,哪来的感情让宿傩放过我。
“第三次见我活着,你没对我动手,在相互了解过后,更是会保护我。”
我曾经真正死过一次,对人的期待值很低,只要不是故意去害我,我也不会死抓着过去不放。
相互憎恨太辛苦了,我没有那种力气去诅咒别人。
宿傩听了我的话,抓住我按在他眼睛上的手,没有不顾我意愿的拉开。
这个被诅咒残骸逼得精神开始疲劳的人,开口说出的话,让我以为他神经衰弱,“如果有机会,你也杀我一次试试看。”
“这样,就有了相互诅咒的理由。”
“我希望,在未来,能见到你。”
*
宿傩被诅咒残骸压迫着,虽然神明说有办法取出这些东西,可宿傩不认为取出这个过程很容易。
会出事的风险很高。
如果是宿傩他来,他也会趁着对方已经中了陷阱,身体疲劳的时候等待,然后狠狠地咬住敌人,就算不成功,也绝对不让对方逃掉。
被算计的感觉很糟糕。
即使可以保持人格的清醒,却不能保证自身完全不被扭曲。
如果宿傩出事,里梅不会背叛他,纱织也一样。
可纱织不同,她迟早都要回去,回到未来。
没出事前,宿傩想着纱织这么跟着他们没什么大问题,反正她的时间并未流动。
不管这里的时间过了多久,纱织都是第一次见面的样子。
就这么走完一生,也不是不可以。
宿傩有想过他和纱织的关系算是什么,却得不出具体的结论。
他有意无意,都取过纱织的性命。
杀戮无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