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没给于磊吃。
于磊当然馋,不停的吞着唾沫呢。但是毕竟人家湘玉用的是自己的煤油和炉子,他虽然饿,馋,却没理由问人家要一碗饭吃。
大概于磊心里也有点想举报她的意味。
曾经农场里的劳动模范突然之间跑到鸡棚来偷吃鸡粮,这怎么着跟她主任女朋友的人设有点相悖,对吧。
不过,湘玉吃饱了肚子,摸摸自己暖烘烘的胃,出了门,瞅准一个地儿就开始挖了。
鸡骨头、鸡架子、鸡毛,不是说丢了的鸡都是黄鼠狼偷了吗,湘玉也不说话,把骨头翻出来看了一遍,这才双给埋进去了。
你于磊敢去举报,我就敢把鸡骨头翻出来,说你偷鸡吃,对不对?
但是,等于磊到外头晃悠一圈再回到鸡棚里,满满的一碗豆子焖干饭就放在窗台上,那是苏湘玉给他留的。
也不过个小屁孩儿,将来还得为了自己心中的女神报销掉性命,算了,活着的时候让他吃好点吧。
今天晚上终于可以睡单独的宿舍了,但也不叫单独,毕竟还有于磊呢,不过于磊今年才十六岁,还是一小屁孩儿,而常年的政治教育也叫他不敢造次。
把自己薄薄的铺盖铺到鸡棚隔壁,宿舍里大通铺里,于磊的另一边,湘玉再从书包里拿出那本《如何让母鸡在冬天多产蛋》,就开始仔仔细细的研究了。
她是有个系统,但是系统只负责给她提供书,并不会给予她指导性的意见。
所有的知识,还得她自己读,消化它,并且付诸于实践才行。
但只要她做的好,做的正确,系统就会上线,继续给她指导性,建设性的意见。
“湘玉,你家湘秀率着文工团的几个姐妹,要去挖坎儿井的地方进行表演,冯主任跟她们一起去,你就不打算去凑这个热闹。”大清早的,朱小洁一把推开门说。
朱小洁这姑娘,用俗话说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家里没啥人,在申城就一对象,因为是个工人,还经常给她寄东西,所以她在整个农场算是比较骄傲的姑娘。
不过,最近应该有很久,对象没给她寄过挂面了。
无它,人家在城里另外了谈了别的姑娘,把她给甩了。
而过一阵子,她会偷男知青祁大力的三片饼干,偷了又不敢承认,祁大力以为是徐文丽偷的,当众骂了徐文丽一顿,于是徐文丽就上吊自杀了。
仅仅是三块饼干而已,就能要一个人的命,这就是现在边城知青的生活现状。
“我就不去了,你们也千万小心一点,挖坎儿井可是人家本地老居民们的技艺,而且技术早在解放前就失传了,那可不好挖。”苏湘玉说。
第一世,苏湘秀提出挖坎儿井的时候她也反对过。
但是没人肯听她的。
于是死了好几个知青。
苏湘玉要去挖坎儿井,那简直就是脑子不正常了。
“那我们可去啦,你妹妹今天坐主任的吉普车呐,真是有福气。”朱小洁叹着嘴巴说。
当然了,天雷勾地火的,准姐夫和准小姨子之前的爱情,马上就要在这冰天雪地里升温了。
湘玉懒得管那些,继续读书,现在温度已经讲完了,开始讲饲料了。
虽然说考上清华的那天就给瞎了眼的老天爷又打回原形了,但好歹它给了湘玉充财富的一辈子和一本取之不尽的书包啊。
就为这个,湘玉都得唱一句感恩的心。
但是,鸡饲料里加滑石粉、碎蛋壳和陈石灰,这又是什么鬼?
难道说,让她给鸡喂毒?
别她在全农场的知青面前夸了大话,说自己能把产蛋量提上去,最后产蛋量没提上去,鸡全给毒死了吧?
不过就在湘玉差占诈尸的时候,她翻到解释了。
“冬天,之所以鸡不生蛋,除了温度太低鸡不愿意进食之外,就是因为它们晒的太阳太少,无法有效的合成钙,而钙,则是鸡蛋壳的主要成份。”
好吧,这个解释听起来很靠谱。
所以说,她现在有饲料,但是缺煤,还缺生石灰和陈石粉。
打碎的鸡蛋壳就算了,这农场里除了苏湘秀,别人也吃不起鸡蛋。
兜里只有五块钱,爬起来洗了把脸,苏湘玉正准备刷牙,就见于磊拿着一柄上面只有三根毛的牙刷,也在捣自己的嘴巴。
在这农场里,大部分的人都已经不知道牙膏为何物了,所以大家也就拿个破牙刷捣捣嘴巴,就算刷牙了。
“真香,这是桔子味儿的牙膏吧?”于磊凑过来说。
苏湘玉其实很久也没用过牙膏了,不过她上次不是在哈林牧场里晕倒了嘛,然后给化工厂的几个小伙子救了,当时给她做人工呼吸的那小伙儿捂着嘴巴,就送了她一管牙膏,还叮嘱她以后要好好刷牙。
给一个小伙子嫌弃自己牙黄,还送牙膏,苏湘玉从那以后,就不省那点牙膏钱呢。
“真香,味儿像橘子。”于磊又凑了过来,吧唧着嘴巴说。
这短命鬼,为了给苏湘秀偷鸡蛋,马上就得去监狱农场,并且,得给人打死了呀。
得,临死前让他过的好点儿吧。
苏湘玉于是挤了黄豆大的一点牙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