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泽放下碗筷,说:“你什么意思。”
宁修说:“这是顾总的家, 我什么身份, 住在这里不合适。”
顾承泽眯起眼睛, 问:“你什么身份?”
宁修很有自知之明:“情人,宠物……替身。”
说这三个字的时候,宁修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似乎在说跟自己无关的事情。
顾承泽忽然想起许留的评价:宁修就是个没有尊严的人, 不管谁把他踩在脚底下,他都能笑嘻嘻地把脸凑上去, 让人再踩一次。
可宁修现在没有笑。
而且踩他自己的, 正是他本人。
顾承泽说:“你就没有一丁点自尊么。”
这样子说自己。
顾承泽是自尊心过于强大的人, 以至于到了睚眦必报的险毒程度。若是有人这么说顾承泽,顾承泽必定当那人后悔自己出生时不是个哑巴。
可宁修呢?
他不是挺倔犟、挺有骨气、挺能忍的吗?
宁修微微笑着, 说:“您想要的,不就是这样的我么?”
顾承泽皱着眉头说:“别再这样说自己。”
宁修笑而不语。
成为顾承泽的玩物, 本身就不是多光彩的事情。顾承泽还指望自己用自豪的语气说么?
顾承泽沉默了一会儿, 说:“我没有拿你当宠物看。你是我情人中最特殊的一个。”
宁修说:“好的。”
从善如流,好像他根本就没有听懂这句话的含义。
顾承泽把钥匙重新推向宁修, 说:“这是你的钥匙。除了书房以外, 这房子里的所有地方你都可以去, 所有东西你都可以用。”
宁修依旧是摇头, 说:“我想猫了。”
顾承泽好声好气了这么久, 宁修却完全不领情。即便因为生日和葱花的事情新生愧疚, 但对于顾承泽这样寡情的人来说, 这些情绪也无法一直停留,反而被宁修拒不配合的态度渐渐稀释,像是一块岩石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
他生气了。
顾承泽站起来,捏着宁修的下巴,说:“你有什么资格说‘不’?你的合同还没到期,即便不续约,在那之前你也应该听我的。”
顾承泽把宁修打横抱起,扔到床上。
宁修知道会发生什么,顾承泽总是用这种方式来解决问题,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
还是说,他根本就没有好好与人沟通的能力呢?
宁修抱住顾承泽的脑袋,顾承泽的头发有些长了,硬渣渣的,刺得他脖子有点儿疼,像抱了只刺猬在怀里。
这刺猬横冲直撞,像是要用自己的刺扎死宁修一样。
这是他们俩难得和谐的方面,宁修也不跟顾承泽吵,而是放纵自己沉溺其中。
顾承泽今天话很多,一次一次地问他:“你喜欢我吗?你喜欢我这样对你吗?”
一遍又一遍,像是在确认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
宁修感觉自己的身体变轻了,他就像是一条船,由着顾承泽掌舵,由着顾承泽带领他驶向风暴中心。
宁修说:“顾哥哥……”
顾承泽的动作骤然停顿,这个称呼让他想到了另外一个人。
这一瞬间,顾承泽有些许恍惚。可那张脸逐渐扭曲模糊,片刻之后又变成宁修的样子。
顾承泽才想起来,这两人本就长得很像。
顾承泽抬起头,哄宁修与他对视:“宁宁,你看着我。”
宁修眼尾发红,像是有些难以忍耐的样子。但他对着顾承泽的脸,又转哭为笑,喊:“阿泽……”
宁修向来没个定数,称呼乱叫一通,甚至还毫无廉耻地叫过爸爸。但这一声却与所有的称呼都不一样,顾承泽觉得自己的眼睛仿佛也能听到声音了。
他明明白白地把这句话“听”进了心里。
顾承泽想:他果然还喜欢我。
第二天,顾承泽竟然没有去上班。
宁修醒来看了一下时间,很是诧异。已经日上三竿了。
顾承泽一边穿衬衫,一边说:“我带你去拿猫,顺便把花花草草也搬来。”
宁修脑子还没完全清醒过来,盯着顾承泽的腹肌看。
顾承泽冲他挑了挑眉,邪气地笑了一下,说:“喜欢吗?”
说着,顾承泽站到床前,说:“喜欢就让你摸一下。”
宁修移开目光,揉了揉眼睛,慢吞吞地坐起来,说:“我不想在这里住。”
顾承泽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气质变得阴狠又斯文。顾承泽扣好了衬衫,又慢条斯理地扣袖子,说:“这件事情昨天已经聊过,不可以。”
宁修看着顾承泽,说:“顾先生,您不是说,我不是您的宠物吗?不是宠物的话,我可以有自己的想法。”
顾承泽说:“你可以想。”
宁修:“……”
宁修像是泄了气,肩膀都垮了下去,说:“那好吧。”
跟顾承泽这样的人较劲,是没有结果的。宁修更擅长将他当作上司对待:上司默认下属24小时在线,默认下属的私人生活应该为工作让步。
顾承泽已经是个资本家了,不再是以前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