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摆直接带倒身后的座椅。
他打开幻境的入口,眨眼间就出现在桃林中。
穿过九曲桥,就到了重樱住的宫殿,入目便是重樱躺在地板上的身影。
宫明月心尖一颤,走到她身旁,将她抱入怀中:“樱樱。”
一只手猛地抓住他的手腕,扣得紧紧的,接着手背传来湿热的触感,并且伴随着剧烈的疼痛。
那原本伏在他怀里闭着双眼的少女,不知何时睁开双目,黑白分明的一双大眼睛,狠狠将他盯着,两排贝齿咬着他的皮肉,力道又大又凶狠。
“松开。”宫明月面无表情地说。
重樱非但不松,还越咬越紧。
宫明月浑身爆出灵力,将重樱震了出去。
力道不大,摔的不疼,就是被这一下震得脑袋里嗡嗡的。重樱趴在地上,没有反应过来,被人给拎了起来,丢在了床上。
凌乱的视线里,宫明月沉着脸逼近,抓住她的双腕,合在一起,用左手扣住,压在她的头顶。
这是蛇每次要“吃”人的前奏姿势,重樱慌了起来:“你、你住手,今日我没有心情。”
宫明月另一只手抓住她的下巴,左右转了转,又拿冰凉的指尖去摸她的额头,摸完了再去脱她的衣裳。
重樱浑身热乎乎的,被他冷得像针一样的指尖给刺了一下。
她的挣扎对他来说,是蚍蜉撼树。
他轻而易举就扒了她身上的外裳,只给她留了件裹胸。
重樱的肌肤暴露在空气里,遇冷后冒着一粒粒细小的疙瘩,就在她以为在劫难逃时,宫明月停下了动作,他的目光从上而下将她扫了一遍,似乎在确认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缓缓松开了她,丢下一句:“又骗我。”
他指的是重樱装病骗他入幻境一事。
他刚才就是在检查重樱有没有发烧,或是哪里受伤了。
她一向清楚他的软肋在哪里,以为她受伤,他一下子就自乱阵脚了。
重樱得了自由,立时将衣裳都抓过来套在身上,眼角沁出些水汽,透出瑰丽的绯红:“我不骗你,你就不会来找我。宫明月,就算是师尊处罚弟子,也该有个正经的理由,你不分青红皂白把我关在这里,是何道理。我又不是你养的金丝雀!”
“你真想知道理由?”
“死也要做个明白鬼。”重樱因着玉像和两族协议一事,在他面前还算柔顺,即便心里头积攒了再大的火气,此时也隐忍着不发,她倒要看看,他能有什么理由。
宫明月取出一枚贝壳,递给了重樱。这枚贝壳是件能记录声音的法宝,宫明月曾教过重樱使用的法子。
重樱用手拍了拍贝壳,贝壳里传来了……她的声音。
确切地说,是她的梦话。
声音很小,需要将贝壳凑近耳孔,才听得清楚。因是梦呓,声音断断续续的,夹杂着嘤嘤低泣,重樱听了半天,终于听出呓语的内容,脸色刷得变了,一时青,一时白。
——梦里的她,哭着喊着要回家。
她这是梦话里把自己的老底给揭了,彻彻底底在大蛇面前掉了皮!
宫明月曾问她来历,她欺骗他,她只是一缕幽魂,不记得前尘往事。
重樱心底默默淌下了两行泪,千防万防,叛徒竟是她自己。原本的理直气壮,通通都变成了做贼心虚。
宫明月显然没有打算就这么放过她,他慢吞吞地重复着她说过的谎言:
“没有从前的记忆……”
“不知道从哪里来……”
“在国师府里游荡了很久……”
重樱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反驳。她不单隐瞒了自己的来历,还编造了虚假的经历。
“樱樱的家在何处?”
重樱抿着唇不说话。
“想回家吗?”
重樱脑海中警铃大作,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在梦话里她说的清清楚楚,她要打败大蛇,成为灵女,用拯救苍生的功德,换取回家的机会。
“你永远都回不去了。”宫明月抬手抚着她的长发,用极温柔的语气开口,“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里都不能去。”
他说完这句话,起身往殿外走去,留下浑身泛着冷意的重樱。
“这是唯一的机会,不能让他走了。”重樱腕间的羽灵突然道。它的声音只有重樱能听到,它听起来很急,“快,小主人,想办法激怒他。”
重樱一愣:“为何要激怒他?”
“人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情绪大起大落时,心防最为薄弱,只有此时,我才有可趁之机。他现在必是哄不好的,倒是激怒最为容易,小主人,快上,莫要错失良机!”
“激怒,激怒……”重樱被催促得心脏砰砰乱跳起来,脑海中瞬时转过无数个念头。
不管了,豁出去了!
重樱从榻上跳了下来,大喝一声:“宫明月!”
宫明月回头看她,就见那少女跟个小炮弹似的射了过来,宫明月下意识便接住了她。
她浑身软乎乎的,胸脯蹭上宫明月的心口,那柔软的触感如羽毛一般,撩过他的心尖,霎时金光大绽,一条粗壮的大蛇尾从衣摆下伸出,情不自禁地缠住了她的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