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乞白赖讨来的。
她有无数钗环首饰,哪一个不比这支做工粗糙的珠花精美,偏偏萧锦惜只爱这一支,日日不离身。今日她戴着这支珠花出门,珠花毫无预兆地从发间脱落,将花朵摔成了两半。
“锦惜。”重樱出声打断了萧锦惜的沉思。
沈宅一别后,重樱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她,沈霁实在吓坏了她,她现在根本不敢独自见沈霁。
从前日思夜想放在心尖上的人,如今成了避之不及的洪水猛兽。
萧锦惜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她把重樱叫出来,是想解决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快要成为她的心魔。
“你陪我去一趟沈宅吧,我打听到沈大哥今日会出门,我想回去看一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萧锦惜抱住重樱的胳膊。
重樱点头,说:“好。”
***
沈宅的老仆给重樱和萧锦惜开了门,用满是惋惜的口气说:“十姑娘和公主来的真是不巧,大公子他前脚刚出门。”
重樱心道,那可真是巧了。
萧锦惜道:“不妨事,我们等沈大哥回来就好。不必管我们,沈宅我们熟。”
这两位一个是沈霁当做妹妹疼爱的小师妹,一个极有可能会成为沈宅的当家主母,两人都来沈宅好几趟了,老仆早已把她们当做沈宅的一份子,便任由她们去了。
重樱与萧锦惜来到了沈霁的屋前。
沈宅没什么人,除了个看大门的老仆,就只几个平时洒扫、伺候的小厮,天气冷,又没什么活干,这会儿他们都在自己屋子缩着打瞌睡。
门上了锁。
萧锦惜急得打转:“我去找把斧头。”
重樱扯住了她,手中凝出一团灵力,直接将锁劈开了。
两人往屋子走去。
屋子的陈设一如先前,没有作任何改动。萧锦惜熟门熟路地摸到博古架旁:“就是这里。”
博古架上都是些古器珍玩,重樱与萧锦惜合力推了推,没有推动。
重樱说:“肯定有机关,找找机关在哪里。”
萧锦惜“嗯”了声,贴着墙,从上到下一寸寸摸索着。
“锦惜,墙上光秃秃的,有机关也藏不住。”重樱提醒。
萧锦惜讷讷,跑过来,与重樱一同检查着博古架,没过多久,还真叫她找出来了:“这里!这里!”
那是一只青花瓷碗,碗拿不起来,重樱费了好大的劲儿,将碗转了一圈,只听得一阵咔哒咔哒的声响,博古架缓缓向右侧移动着。
博古架后面露出密室的入口。
密室内琉璃灯未熄,灯火透过透明的灯罩,将房间照得一览无余。
如萧锦惜所言,的确是女子闺房的陈设,雕花大床垂下青雾般的锦帐,帐内隐约躺着一道人影。
重樱屏息凝神,掀开纱帐,吐出一口浊气:“你说的那个小姑娘,不会就是这个布偶娃娃吧?”
那布偶娃娃做的真人般大小,穿着绫罗织出的华裳,头发梳成双丫髻,各簪两朵小花。娃娃的脸被涂得雪白雪白的,表情十分僵硬,漆黑的眼珠子,和殷红的唇瓣,看起来阴森森的。
萧锦惜一怔,连自己都有些糊涂了。一是记忆久远,回想起来,画面已经模糊起来;二是她是深夜所见,吓得够呛,没有看清楚就跑了。
重樱道:“我问过师父了,大师兄的妹妹叫做沈素,她死后,大师兄始终放不下这件事,常常会买些小女孩的衣裳、玩具,聊以慰藉。”
“……沈素她是怎么死的?”
“大师兄被仇人追杀,背着她逃命,乱箭中她被射了一箭。如果不是她的身体挡了那一箭,死的会是大师兄,这些年来,大师兄一直很愧疚。”
萧锦惜叹道:“原是这样,是我胡思乱想了。”
重樱转身朝着屋外走去:“趁大师兄没回来,我们赶紧走吧。”
萧锦惜追上她的脚步,经过一方桌案前,脚尖踢到一物。萧锦惜低头一看,是枚玉印,想也没想,弯身将玉印捡起,攥在手心里。
重樱将原来的锁套回门上。
二人向看门的老仆告辞,老仆挽留一通,萧锦惜以宫中急召为由,拒绝了。
重樱回镇妖司,萧锦惜回宫,两人分道扬镳。
重樱走后,萧锦惜倚着车窗,摊开掌心,借着天光看清玉印上的图案时,瞳孔微微缩了一下:“不可能,怎么会是他……”
宫内这几日的红梅开得十分热闹,来喜捧着刚沏好的茶,从梅树底下经过时,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来喜公公!来喜公公!”来喜听见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转头就看见清平公主双眼通红,提着裙摆,朝自己飞奔而来。
“公主殿下,小心脚下。”天寒地冻的,积雪化的水都结成了冰,来喜看萧锦惜跑得大汗淋漓,眼皮直跳,真怕这位金贵的主儿摔出个三长两短。
萧锦惜抓住他,疾声问:“父皇在哪里?”
“皇上、皇上他在殿内批折子。”来喜尖细的嗓音道。
“我有急事找他,快替我通传。”
“诶,诶,公主殿下您稍等。”来喜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