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留下一点伤疤。
宫明月收回手,盘腿而坐,神色中透出几分疲倦。
重樱小声唤道:“师父。”
宫明月掀开眼眸,眼中柔波流淌。
宫明月行事张狂,今日重樱又因苏梨梨的一缕青丝,将自己卖了个彻底。城门已经失守,要是由他长驱直入,再想抽身,难如登天。
重樱抱着双膝,坐在宫明月身边,垂下脑袋,轻声道:“今日樱樱大胆引诱师尊,是欺师灭祖,前有苏梨梨小姐的前车之鉴,樱樱不愿你我师徒二人,也落得如此下场。”
“你不是苏梨梨,我也不是那白公子。”
“师父身居高位,手眼通天,可世上的流言往往杀人于无形,师父能挡千军万马,未必挡得住天下人一人一口唾沫。师父朗朗如月,是大魏百姓敬仰的国师,我也不愿……”重樱抬起头来,望进宫明月的眼底,“不愿师父为我背上引诱弟子的污名,我希望师父永远都堂堂正正地做着众人敬仰的国师。所以,我会、会克制对师父的欢喜!”
宫明月眼中笑意荡开,抬起手,轻抚她的唇瓣,指尖压着她的唇珠。这里刚吻过他的唇,他还记得那种柔软甜美的滋味。
“你无需克制。”
“我不想你我都声名尽毁,做那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宫明月的笑意淡了些:“你要如何克制?”
“从今往后,人前,我们依旧是师徒,师父可否答应我,即使我们两情相悦,也克制一下对我的欢喜,保守这个秘密?”
或许是“两情相悦”四个字取悦了宫明月,宫明月弯起唇角,淡去的笑意再次蕴满眼底,显得他的一对眼珠子尤为漆黑。
他的神色认真起来,更像是一句承诺:“我答应你,在世间规则容下你我师徒之前,你我相恋永远都是个秘密。”
不等重樱反应,他凑过去,盯着重樱淡粉色的唇,想要再尝尝它的滋味。
卫无欢的声音陡然从头顶飘下来:“樱樱姑娘,可在?”
“在的!在的!”重樱高声应道,惊得从宫明月的怀中跳起来。
没尝到她的唇,宫明月的眼底划过一丝不悦。
重樱却庆幸逃过一劫,背对着宫明月,用手背擦着他亲过的地方。
宫明月背着重樱,从地底跳了上去。途中所见,那牢牢抓住石块的桃花根茎,已经尽数枯萎,要是卫无欢再晚一点,苏府就会彻底被石块和泥土填埋。
卫无欢站在日光底下,白色的衣摆上印着一大块褐色的泥土痕迹,脸和指尖也沾了土,将那身冷意冲淡不少。
他将目光落在重樱身上,察觉她并未受伤,稍稍移开。
“桃花妖呢?”重樱问。
“死了。”卫无欢道。
卫无欢话比较少,他身后的男猎妖师补充道:“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化为原形,竟是个灵力散尽的死法。我们还在他的根茎下找到了以前失踪的那些人的尸骨,他吸收活人血肉,供自己修炼,也算是死有余辜。”
桃花妖害死的人当中就有镇妖司的猎妖师,和镇上许多无辜的百姓,他死得大快人心。
桃花妖一死,笼罩着整个花溪镇的怨气散得干干净净。
众人回到客栈,稍作休整,准备明日一早启程出发回凌云书院。
镇长和客栈的老板感念他们除妖,将住宿费和伙食费都免了,镇子上的百姓还自发送来自家的鸡鸭鱼肉和新鲜瓜果若干给他们尝鲜。
重樱拿了两个红彤彤的水蜜桃回屋。
夜风徐徐拂面,漫天星斗熠熠生辉。
重樱趴在窗台前,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拿着水蜜桃,刚咬下去一口,一条金色的大蛇陡然闯入她的视线。
接着,重樱的身影消失在窗前。只剩下一颗圆滚滚的、被咬了一口的水蜜桃,“啪”地掉在地上,骨碌碌滚到了桌子底下。
重樱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被大蛇的尾巴卷着在夜色里奔走了,客栈还有好几名猎妖师,这条蛇每次都如入无人之境,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过了一会儿,大蛇将她松开,变回人形。
重樱扶墙而立。
说实话,她有点晕。被大尾巴卷着跑,比坐过山车还要刺激。
一只手按住她的额角,轻轻揉了两下。他的指尖泛着凉意,揉得她很舒服。
重樱抬眸去看宫明月。他刚沐浴过,换了件华丽的绯色长袍,墨黑的长发半束,只绑了根同色的发带。
漆黑的发丝垂在身后,柔软顺滑得像是上好的绸缎。
“师父?”重樱打量着四周。这次宫明月带她来的地方,是间干净宽阔的厨房。
“白日里你说想吃我亲手做的炊饼。”
重樱有些懵。她的意识受情丝干扰时,说了很多混话,不是每句都记得。
宫明月卷起袖子,走到灶台前,指尖沾了点水,开始和面粉。
重樱终于想起来了。
真正想吃炊饼的不是重樱,是苏梨梨。
重樱通过苏梨梨的情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