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手指头就能要了他的命。站国师吧,那丞相权势滔天,一句话就能给他罗列个罪名,灭他满门,更是惹不起。
杨大人一个脑袋两个大。
“好你个卫无欢,这等棘手事丢给本官,真会打如意算盘。这可怎生是好!怎生是好!”杨大人揪着自己的头发,嘴里喃喃念叨着,屁股着火地走了。
杨大人一走,重樱和宫九被送回牢房,不知是不是那杨大人临走前吩咐的,这回狱卒对他们毕恭毕敬,还取下了套在他们手上的镣铐。
重樱扒着门望向幽暗的甬道。宫明月来了,就会接她走吧,毕竟她是他看中的容器。
“你刚才是想向那狗官投诚?”身后飘来宫九幽幽的声音。
“那是权宜之计,笨。我不拖延时间,咱们两个都要倒霉。”
宫九一噎,还要再说,甬道内传来脚步声。
昏黄的烛火映出交叠的影子,当先一人身着绯红长袍出现在重樱的视野中。那红浓郁得像是会流动一般,叫人想起忘川河畔铺天盖地的曼珠沙华。
狱卒提着灯笼,点头哈腰走在宫明月的身侧,其中一人掏出钥匙,打开牢门。
重樱被烫了似的松开铁门,不由自主往后退着。
宫明月微微低了下脑袋,抬步踏进牢内。狱卒们不敢跟进来,各自都散了,宫明月带来的侍卫和侍女,也都站在门口,目不斜视,如同一尊雕塑。
宫九猛地站起,脸上隐约划过一抹惧色,扑通一声,直挺挺地朝着宫明月跪下,脑袋深深地垂了下去。
宫明月看也没看他一眼,径直绕过他身侧,走到重樱面前,黑黢黢的双眸,沉沉将她盯着。
重樱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脚步往后挪着,一步,两步……
不知不觉退到石床边。
重樱毫无防备地跌坐在了床上。
宫明月俯身,双臂撑在她的身侧,自上而下地俯视着她。
重樱的心脏扑通乱跳起来,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万物都化成虚影,只有眼前的宫明月,红衣化作一团火,灼着她的双眼。
重樱的背倏然抵上身后的墙,再退无可退。
宫明月隐约弯了一下嘴角,似乎对她这样的困境很满意。捕猎是蛇的天性,将猎物困得逃无可逃,会给他带来愉悦。
他抓住重樱的右手。
重樱吓了一跳,睫毛狠狠地颤着。宫明月享受着她的畏惧和小心翼翼,在她的身侧坐下,撩起她的袖摆。
手腕微微一凉,重樱低下头,不安地缩了缩手。
宫明月强硬地抓住她的胳膊,扬声唤道:“霜降。”
霜降提着一只木盒,走到宫明月身边,将木盒打开。木盒内摆着些瓶瓶罐罐、纱布、匕首,以及一排针具。
宫明月的指尖在那些瓶瓶罐罐上掠过,迟疑一瞬,取出其中一支白瓷瓶,拨开瓶塞,将药粉倒在重樱的手腕上。
原来重樱的手腕在奔逃中不小心跌了一跤,擦伤了,磨掉一层皮,鲜红的血肉横亘在腕间,触目惊心。宫明月隔着衣裳,居然能敏锐地嗅到她身上的腥气。
怪不得说蛇的嗅觉灵敏。
他能嗅到她身上的腥气,岂不是整个天都城,哪家姑娘来了月信,都瞒不过他的鼻子。
真变态。重樱嫌弃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