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护栏,可以直接面朝凉亭外。陆难没有进来,就站在林与鹤身边。
他指了指凉亭旁那棵最高大的树。
“这是当年我父母种下的木棉树。”
林与鹤仰头看向那棵枝繁叶茂的粗.壮树木,未到花季,木棉花尚未盛开,但只看树木的长势,也能想象出它开花时满树艳红的壮观景象。
“它长得好旺.盛。”林与鹤说。
他回头看向陆难:“叔叔阿姨的感情好像很好。”
陆难望着那棵木棉树:“嗯。”
“我父亲是精算师,母亲是风险投资师,他们在一起很多年,当初泰平就是他们一手创办的。”
原来两位都是金融领域的精英,难怪陆先生这么优秀。
林与鹤道:“职业能互助,可以一起工作,挺好的。”
陆难却摇了摇头:“不,我母亲原本是一位方程式赛车手。”
林与鹤愣了愣。
这实在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忍不住问:“那他们是怎么……”
“他们是在一场宴会上认识的。”
宴会乏善可陈,众人各怀心思。厌倦了应酬的陆父躲到了一处偏僻的阳台,正好遇见了同样被迫来参与宴会的陆母。
很俗气的开始。
谁也不知道,那便是一生。
林与鹤听完,问:“那阿姨是后来转行去做了风险投资师吗?”
方程式赛车手,听起来就很酷。
但是为爱转行还要更酷一点。
“嗯。”陆难说,“他们的差别不小,所以之后生活的变化也很大。”
陆父也一样,他原本是个冬天出门都会嫌太阳太大的人,后来却成了各大野外活动俱.乐.部的会员,还考下了滑翔伞B证。
向前迈出那一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喜欢一个人就是可以为了他变得更好。
陆难说:“所有人都说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但他们并不这么觉得。”
林与鹤微怔。
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这是林与鹤也说过的话。
“可我们所处的,原本也就只有一个世界。”
陆难看向不远处的蔚蓝大海,他的声音低磁,伴着阵阵海浪,格外惑人。
“同一片天,同一片海。”
林与鹤心口微胀。
海浪依旧在轻缓地拍打着海岸,一次又一次,宛若亘古。
林与鹤出神地望着海面,许久,才轻声道:“海很漂亮。”
陆难却已经收回了视线。
他看着林与鹤,薄唇微抿,突然道:“我想吻你。”
林与鹤愣了一下:“……啊?”
陆难站在林与鹤面前,低下头来看他。
“今天风景很好,海很漂亮。”
“我可以吻你吗?”
林与鹤手指微微一蜷,最先涌上来的的确是紧张、疑惑、茫然,但很快,像海浪冲刷海岸一样,那些情绪也都被冲洗殆尽了。
只剩下一点令人眷恋的温暖。
也许忘记协议需要一个开始。
而这个开始其实也并没有那么难。
风景很好,海很漂亮。
他们在飞鸟振翅和木棉生长的声音中接吻。
——
天阴得很厉害,遮住了日落,傍晚七点多钟时,就已经看不见一点光亮了。
被邀请来的同学们今天下午已经返航了,他们赶在了雨落之前起飞,很幸.运。因为天气不好,腿脚也不算好,林与鹤并没能亲自去送他们,大家约好了回去再见。
从海滩上回来,林与鹤和陆难就在酒店里逛了逛。老实说,虽然没能外出,但在这的游览对林与鹤来说也足够丰富了,酒店里不仅有泳池,游戏厅,甚至还有一个巨幕影厅,效果相当震撼。
等他回到房间时,都已经是十点多了。
林与鹤冲了个澡出来,看见外面路过的陆难,就又迅速转了回去,给自己被咬伤的唇涂了药。
涂完,他才终于放心地走了出去。
结果一回卧室,林与鹤就看见拿着消炎药膏的男人坐在床边,朝他抬了抬下巴。
“过来。”
林与鹤后颈一凉。
居然把腿上的伤忘记了。
“我自己来就好。”林与鹤匆忙表示,再怎么说,他也是个医学生,“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哥哥先去洗澡吧,晚上也能早点休息。”
陆难没有坚持,把药膏放在床边,便起身去了浴.室。
林与鹤无声地松了口气。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他受伤的那些部位,到底还是有点太过敏感。
他相信陆先生,但经过昨晚,他已经不太相信自己的定力了。
林与鹤迅速给自己的腿.根破皮处抹好了药,他的动作有些过□□速,抹好的时候,浴.室的水声都还没有停。
把药膏放好,林与鹤拿过手机,给同学们发了几条消息。
算算时间,他们这个点也应该到了。
不过一连几条信息,都没有得到回复,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没下飞机。
林与鹤看了看时间,上网去搜了一下,想看看有没有航班延误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