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对方醉翁之意不在酒,可邝丽丽却是只能装傻充愣,当做不知情的样子来处理,现在她只希望这个陈菊识趣点才好,不要搞得大家都下不来台。
要是她真开了口,而她又拒绝了,两个人以后相处都别扭。
可惜,陈菊没有听到邝丽丽的心声,在她心中,邝丽丽一向是个大方得体的人,像她这种人,最是抹不开面子了,只要她说几句好话,得些小食填填肚子还不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丽丽,你知道吗?现在学校可小气了,早饭没有就不说了,那午饭稀的就跟水似的,上个厕所就全没了。”
“现在我们的肚子都饿的咕咕叫呢,还是你好,家里就在这江宁县城里面,离学校还不远,想吃什么回去拿就是了,不像我们,家里远的很,只能在梦里流流口水了。”陈菊这一段话基本上可以说是明示了,只看邝丽丽接不接茬了。
宿舍里的其她人听见陈菊这话,眸子明显亮了亮,虽说她们自认为没有那个厚脸皮,可这并不烦碍她们跟着陈菊一起蹭啊,就看陈菊火力猛不猛了。
“啊,是真的吗?中午我没在学校吃,回家去了,现在学校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吗?”邝丽丽装傻充愣的反问道。
至于什么饿肚子,家在城里,想吃什么吃什么的话,陈菊有说吗?她听见了吗?
只要她咬住牙,不给,这些人难不成还敢过来明强不成。
“是啊,你是不知道,我们现在日子难过着呢,还是你好,家就在这里,有家里照应,怎么都挨不了饿。”陈菊从上铺伸出小半个身子,羡慕的对着邝丽丽说道。
她说话的时候一激动语速快了,就会喷口水出来,她自己没注意,可就在她脑袋底下坐着的邝丽丽看着自己膝盖大腿部位那一点点的湿润,被恶心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回来的时候是挽着裤腿,就是为了行走方便,也免得弄湿裤子,回了宿舍后,她也没放下裤腿,还没干呢,得再等一会儿才行。
可她没想到,这陈菊说话这么不讲究,自己口水都喷出来了,还喷到了她腿上,这也太恶心人了吧!
这种事,她也不好说,只能自己强忍着恶心,从包里翻出一张纸擦拭干净。
被恶心过一遭的邝丽丽这次可不敢再把身子暴露在陈菊的眼皮子底下了,谁知道这人还会再干出什么事。
眼看这邝丽丽久久不回应她,陈菊自己也是有点子恼火了,身处于现在这种处境的,谁心里没点子惊惶,相处时要是哪里不小心说到敏感点上了,那绝对就是炸药,一点就炸的那种。
“丽丽,你能不能分点吃的给我,不多,一点点就好,我肚子实在是饿,我会记得你好的,等这一遭过去了,吃了你的我全都会还给你的。”既然邝丽丽搁这装傻卖乖,她就直说了。
这种时候,生存的压力在心中迭起,脸面羞耻这些东西是什么?能吃吗?
虽说这样有点逼迫的意思,可她饿了,要吃东西,这个就是她心中最纯粹的想法。
她奶跟她说过了,什么脸面面子什么的,都是虚的,唯有吃到自己嘴里的东西才是真的,实在的。
现在整个宿舍里就邝丽丽袋子里的东西最多,看起来也是最容易得到的,她不心动才怪。
至于王宝琳那的花生,不是她门缝里看人,实在是那王宝琳哪哪看着都不是有钱的,那穷酸气简直都要溢出来了。
就算是有花生,能有多少?她家人舍得给她带多少?她都吃了一个月了,能剩下的花生数量她都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没多少。
平时都只吃得起最便宜杂粮粥的人,偶尔错过了,“故意”不去食堂吃饭,就剥两个花生,垫吧垫吧肚子,这不是穷是什么?
再说,王宝琳一来宿舍就展现了她的攻击性,这人不好惹,是个硬点子,她是想要从别处要点东西来填肚子,可不是要硬抢,而是借用面子这个东西来逼人“主动”分享给她们吃。
既然王宝琳那肯定是不可能,没希望了,她还多那个嘴干什么,真当她说话不费力气的吗?
过了这一劫,以后的日子还是要过的,她要真敢强抢别人的吃食,还怕时不时来宿舍巡查的老师给她记下,以后抓她小辫子呢,或者直接给她记过开除,这些都是她不能承担的。
所以,一番挑拣权衡之下,陈菊盯上了邝丽丽这个“软柿子”,要捏也要找个软的,朝那汁水饱满的使劲啊,那干瘪瘪的坏果,有什么吃头。
邝丽丽一听陈菊的话就直接愣住了,这人都这么不要脸的吗?要逼她把东西交出来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记得她的好,她邝丽丽需要吗?稀罕吗?以后还,这承诺一听就不可靠,也就现在说说罢了,再说了,这以后太平时候的粮食能和现在危机时候的保命粮食一个价吗?
这陈菊脸皮怎么就这么厚呢,要不是她碍于自己的形象,都想直接给她来几下了,现实中不行,但内心里她已经想好了陈菊的一百零八种虐法。
“陈菊,我也想帮你们啊,可是我现在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我爸妈都不在家,平时家里都是不开火的,根本就没有什么粮食,现在袋子里这点,已经是家里全部的吃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