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有微弱的阳光洒落下来,可是这雨却是没停,似绿豆大的雨点落在了地上,来往的行人一点没受到影响,连个斗笠都懒得戴,更别说伞了,都潇潇洒洒的拿着书匆匆而去。
下午五点多,还是上课,突然,坐在窗边的同学传来一声惊呼“彩虹,是彩虹,好多颜色啊,好漂亮”。
受他的影响,就连蒋玉田也停止了讲课,把手里拿着的语文书放在了教桌上,走到了左边窗户那看彩虹。
“同学们,还真是彩虹,看来这雨应该是消停了,明天说不定我们就会顶着大太阳来上课了。”蒋玉田看过彩虹后,重新站在了讲台上,笑着说道。
这时候雨后出现彩虹,是有一种这场雨结束了的意思在的,很少有出现彩虹后,第二天依旧下个没完的。
“好了,坐在窗户旁边的同学把你们的小脸蛋转过来,在课堂上我们还是以学习为主。”
“这彩虹一时半会也散不了,等下课了,你们要是想看,整片天空都是你们的,想怎么看怎么看,绝对没人拦你们。”蒋玉田拿起了教桌上的书,跟底下的同学玩笑般的说道。
宝琳坐着后门处的位置,往左边使劲瞟,就算是站起来也没看到那个所谓的彩虹,等到一下课,她第一时间就是从后门跑出去,去到外面,看这彩虹还在不在了。
这时候,没啥好玩的,光这个彩虹,她就觉得自己能看上半个小时,可惜,已经没了。
第二天,宝琳在上课的时候,随意往窗外一撇,看到了一个很是熟悉的身影,她爸,王建党。
她有点不敢相信,眼睛一闭一睁,发现自己确实是没出息幻觉,还真是他。
王建党一大早,天还是蒙蒙亮的时候,就跟着大队长坐牛车来县城了,现在徐爱国架着车去二中了,他就在一中这里停了车。
一到一中,他直接就去了当时报名的那个教室,他知道,那个就是宝琳以后上课的班级,找宝琳,去那里,准没错。
一到二班门口,看老师还站在讲台上,指着黑板上的白字讲课,他也就没打扰,在窗户外面随意的走着,时不时往里偷瞄几眼,就想看看宝琳的座位在哪,没想到,他竟然在最后一排看到了站着看黑板的宝琳。
当时它的第一反应就是,宝琳是不是得罪老师了,要不然怎么让这么点大的她站最后面,她站的那个位置,好像还是她的座位,她坐最后面,这能看清吗?
不过宝琳也看到了他,两人对视一眼,来了一次眼神交流后,王建党止住了进门询问老师的想法,在外面乖乖等着。
看着眼前窗明几亮的课堂,王建党眼中闪过些许怀念,他以前也是这样子学过字的,有同学有老师,还有底下稚嫩的他。
他是喜欢读书的,为了这还第一次跟老太太抗争过,最后,去了陈家庄的小草堂,那不是一个学校,只是陈家庄一个读了点书识字的人空了家里的一间房出来,附近村子里的人,一个月交上五斤粮食就能去那认字了,每天早上九点到十二点,学三个小时,下午,他就得回家,上山下地,拼命干活,只有这样,他每天中午的时间才能空出来,去那间小草堂读书认字。
就算是这样,他也只是去了三个月,家里就不肯给他交粮食了,老太太认为读书没用,下地干活养活自己才是正理,任他如何哭闹也不肯拿粮食出来,他的求学之路,从那之后就断了,他也认了命。
之后,他自己会时不时的拿根棍子在路面上写写画画,可二十多年过去了,这字他也是渐渐忘了,直到宝琳上学才又跟着她重新捡了起来。
对于宝琳上学读书这事,他是有执念的,他想让老太太看看,读书到底有没有用,他就算是砸锅卖铁也得把宝琳供出来,就争这一口气。
看到王建党之后,宝琳就没心思上课了,老师讲了什么都是一概不入耳的,接下来的十几分钟,她都是抖着腿,脑子里一直在想着下课打铃这件事。
可是越想,这时间过得是越慢,在经过漫长的煎熬之后,宝琳终于听到了她梦寐以求的声音。
都没等老师说下课,她就弯着腰,躬身偷溜去了外面。
“爸,你今天怎么来了?”说实话,很是意外,她是知道上个月十八号那天他是来了江宁县的,可她爸那次没有来学校看她就回了,这次,应该还没到那时候啊,怎么突然来了学校。
这次,就连顺路都不是了,就专门来学校看她?感觉有点奇怪,肯定是有原因的。
“我...”
“我们还是去那个小池子那里说吧,这里有点不方便。”王建党指了指教学楼左前方的那个里面盛开着荷花的小池子。
他觉得这事不太方便在这教室走廊说,所以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单独跟宝琳说。
村里下了文件,好像要搞什么生产建设,要炼钢什么的,总之,很急,村里一大半的男人都被抽走了,青壮女人也抽了不少。
还有那上面定了指令,说是有地方那亩产都破千了,他们这还是那么点,太拖后腿了,让村里加紧生产,争取亩产破千。
可这水田里能产多少粮食,他这个些种了二十多年地的人还不知道吗?不可能的,这年成好的时候,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