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琮的手,带着他快步离开了院子。
……
……
几日后,梁阑玉正在书房批阅军中文书,陆春进来了。
陆春禀报道:“阿玉,梁家派人送了个姑娘来……”
梁阑玉批文批得正投入,闻言莫名其妙:“姑娘?”给她送姑娘干什么?
陆春道:“是都督叫他们找的人,似是宋大郎和二郎的姊妹。”
“啊……”梁阑玉这才反应过来,忙把文书合上,“把人带进来吧。”
陆春问:“要通知宋大郎和宋二郎吗?”
梁阑玉想了想道:“不急。先带进来我瞧瞧。”时隔多年,连宋家兄弟都不知道自家妹妹是否还活着。她怕梁家万一找错了人,让宋家兄弟空欢喜一场,徒叫他们伤心。不如她先问几句,确认了再去通知也不迟。
陆春应了一声,便去安排了。
不多时,一名身材瘦弱的年轻女子被带进了院子里。
那女子被带进来时眼泪便已在眼眶里打转了,当走到梁阑玉面前,她再忍不住,莫名落下泪来,哽咽着下跪行礼:“奴婢宋锦,参见梁都督。”
梁阑玉皱眉:“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一面问,一面看向陪她来的梁家奴仆。
那奴仆吓得脸色都变了,赶紧磕头叫屈:“冤枉啊都督!小人什么都没做啊!”
宋锦亦摇头道:“没有,没有人欺负奴婢。”
梁阑玉默默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宋锦似乎是有外人在不敢说话。于是她对那送来宋锦的奴仆和自己院里除陆春外的下人吩咐道:“你们都先出去吧,我与宋姑娘聊聊。”
其余人等不敢有异议,很快就全都离开了。
梁阑玉又问宋锦:“宋姑娘,你没事吧?”
宋锦依旧摇头。她虽仍哽咽得厉害,面上却是笑着的:“奴婢并未受人欺辱,只是激动。奴婢的本名,已经很多年没听人叫起过了。”
梁阑玉微微挑眉。此话一出,她基本确定:看来自己找对人了!
于是她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家中可有兄弟姐妹?”
宋锦用袖子抹了抹眼睛,极力平复气息,胸膛却起伏得厉害:“奴婢有两名兄长,大哥名为宋闻,二哥名为宋愈。家父名宋其,家母名秦乐。奴婢本为良人,六年前随家人南渡,却被郁州梁氏强掳为奴。”
全部对上了!梁阑玉喜上眉梢,立刻回头朝陆春点了点头。陆春了然,快步走出院子,去通知宋闻宋愈兄弟。
宋锦问:“是家兄托都督找到奴婢的么?”除了两位兄长外,她再想不出这世上有谁还认识尘泥般微贱的自己了。
梁阑玉笑道:“你的两位兄长都在我手下当差,是他们托我找你的。”
宋锦的猜测得到证实,情绪再控制不住,仰头望天,眼泪仍如雨水般落下。
她伊始还压着声,逐渐越哭越大声,一边哭,一边问道:“都督,梁、梁三郎,是,是您让人杀的么?”
梁阑玉微微惊讶:“你竟知道?”
宋锦嚎啕大哭,拼命给梁阑玉叩头:“多谢都督,多谢都督!谢都督……谢都督!!!”
她的情绪如此饱满,梁阑玉都不免受她感染,心里发酸。她上前扶起宋锦:“好了,别磕了。”
宋锦却不肯罢休,哇哇的哭声中夹杂着翻来覆去的“谢都督救命之恩”与“都督大恩大德”之类的话语,可见她对梁有憎恶之深,及对梁阑玉的感激之切,弄得梁阑玉都插不进话。
还没等安抚好宋锦,院外又进来三个人,是陆春与宋家兄弟。
兄弟俩在院门口默契地双双停住,遥望梁阑玉与宋锦,竟有种近乡情怯感,不敢上前。
宋锦在梁阑玉的提醒下向院门看去,三兄妹目光交汇,宋锦的哭声终于停住了。
一时间,院落里安静的只有风吹树叶声。
就在梁阑玉担心多年未见,外表是否变化太大,兄妹还能否彼此相认时,宋闻宋愈二人突然加快脚步冲了进来,直奔宋锦。兄妹三人抱作一团,哇哇的哭声与车轱辘的道谢声再次重启,并且这次变成了三根音轨同时播放。
“呜呜……”
“多谢都督,多谢都督!!”
太多的感激,他们甚至不知如何用言语表达,只能车轱辘般反复道谢。
梁阑玉:“……”她的耳膜嗡嗡作响,却欣慰地笑了。
好一阵子,宋家三兄妹终于平复了情绪,在梁阑玉面前跪坐成一排。梁阑玉亦给了他们些时间,大致把宋闻宋愈是如何成为她的手下,以及如何设计梁有的事与宋锦简单解释了一下。
梁阑玉好奇地问宋锦:“你怎知梁三郎是我让人杀的?”
宋锦解释道:“六年前,家兄被梁三郎送给了南昌县公。后来奴婢听说南昌县公的女儿来郁州做了都督,便想着家兄会不会跟都督一块儿来……奴婢一直幻想着他们就在都督的身边,幻想着他们会为都督出谋划策。奴婢本以为自己是痴人做梦,却没想到是真的……”她说到此处,又有些哽咽。
她缓了缓,又道:“其实奴婢在庄园里曾远远地见过都督两次。都督这般英气、漂亮,便是奴婢见了也心生仰慕……因此奴婢始终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