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裘永思勉力释放法术,蓝光笼罩了三人。
“嗡”的一声响,镇龙塔外,法阵蓝光冲天而起,四人被传送回了现世。
天宝十四年十二月初七,杭州,伏云山庄。
“果然是冬天!”鸿俊说,“这都过了半年了!”
天空中下着细细碎碎的小雪,寒风卷来,雪花纷飞。
“是一年半。”裘虬的声音说。
“爷爷——!”裘永思激动地喊道,“你还活着呐!”
众人:“……”
李景珑见其余人不在,说:“不是约定一年后在山庄里等么?人呢?”
裘虬说:“雅丹侯,消息要现在听还是待会儿听?”
李景珑疲惫不堪,在法阵前的台阶坐下,说:“裘老,先听好消息罢。”
裘虬说:“没有好消息,只有坏消息。”
李景珑抬起头,注视裘虬。
“安禄山反了。”裘虬答道。
渔阳颦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一个时辰后,李景珑等人各自洗过澡,裘永思耗费过多法力,在房中睡着,阿史那琼擦着头发,与李景珑、鸿俊看着案几上摊开的大批信件。
这是自打年前七月至今年十一月末,驱魔司众人从四面八方发来的紧急信件,内里记录了整整一年半里北方的情势变化。
“十七个月。”李景珑喃喃道,“安禄山竟是如此孤注一掷。”
“眼下他河北全境,业已归降。”裘虬捋须道,“安禄山派出的乃是唐军与北方各族联军,至此尚未有任何妖族出战。”
“挺聪明。”李景珑说道。
一旦有妖族出战,便将引来驱魔师,安禄山躲在后阵中不出战,换凡人将领率领麾下唐军与大唐军队交战,甚至北方胡族直接参战,这么一来,莫日根等人总不能化身苍狼,上战场去撕咬凡人组成的军队,阿泰也无法使用法术大规模轰炸敌军。
“我看看地图。”
府上管家摊开地图,鸿俊说:“咱们绕到后阵去,把安禄山给收了?”
“不忙。”李景珑说,“眼下安禄山刚举兵,定守备森严,突入后阵不是最佳办法……咱们先上洛阳,与阿泰他们会合。”
“辛苦你们了。”裘虬说道,“刚一出塔,又须奔波。”
李景珑叹了口气,笑道:“这辈子就是劳碌命,没办法。”
裘永思施展过法阵后元气大伤,须得调养,李景珑离开前去看了眼,不知他情况如此严重,颇有歉意,正要说点什么时裘永思却道:“你做得对,还好尽快出来了,再待上半天,说不定洛阳都没了。”
“你在家里好好休息。”李景珑一寻思,裘永思真正的使命是对付獬狱,而杨国忠回到长安,情况仍未明,确实需要他养精蓄锐。
“稍微好些便上关中去与你们会合。”裘永思说。
李景珑做好准备,当夜裘虬命人安排了快船,着他们出运河北上,上船后三人松得一口气,方有休息的机会。
鸿俊一封封看信,莫日根发来的情报中,有好几封是陆许所写,他脑海中便出现了莫日根教陆许写字的画面。
一别年余未见,对鸿俊来说虽只过了短短七天,却也是想念得紧;陆许、阿泰等人与他们已分别许久,想必更是惦念。
深夜间万籁俱寂,鸿俊趴在案前,看李景珑把每一封信都细细读了,鸿俊问:“要打仗了么?”
“咱们不打仗。”李景珑说,“咱们是驱魔师,只降妖驱魔,不能参与战争。除非安禄山派出妖怪杀人。”
“为什么有这么奇怪的说法?”鸿俊说,“狄仁杰留下的规矩吗?”
“狄公留了。”李景珑叹了口气,又说,“鲲神也提醒过我,万一以驱魔师身份直接参与凡人的战争,战斗就会演变为屠杀,是会犯天条的。万事万物,都有天命,不可更改。”
鸿俊便点了点头,李景珑说:“莫日根提到,安禄山阵营中有一名不稳定的己方奸细,你觉得会是谁?”
鸿俊皱眉,摇摇头,想不通。
莫日根没有提及详细名字,李景珑猜测也许是鲤鱼妖赵子龙,但未能下定论,也知道莫日根的用意是让他不可太过将此事当作决胜负的转机,便只得作罢。
“你先睡吧。”李景珑看鸿俊打呵欠,说,“我还得忙一阵子。”
“嗯。”鸿俊趴在案上,笑着看他,想起从前,两人一起上漠北敦煌之时,在凉州城中,风呜呜地响,李景珑每夜都要写信,便让他先睡。
“我陪你。”鸿俊答道。
李景珑摸了摸鸿俊的头,鸿俊过不了多久却抵挡不住睡意,毕竟在塔里的时间实在太累了,不多时便昏昏沉沉睡去。
冬夜,大运河上寒风凛冽,犹如无数鬼魂在嘶吼,环绕船只掠过。
鸿俊睡熟了,李景珑将他抱起来,抱到榻上去,在他的唇上轻轻地吻了吻,然后和衣坐在榻下,翻开洛阳一代的山壑分析,对照军报。
此刻郭子仪已被火速任命为朔方节度使,征集朔方军,欲东来迎战安禄山。封常清则被李隆基重新启用,充任范阳节度使,也即安禄山原本的官职,在长安与洛阳两地调集兵马,欲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