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的……”
“鸿俊。”鲤鱼妖叫道。
莫日根叹了口气,说:“实话实说,长史,来之前,我肩负着一个任务。”
“寻找白鹿?”李景珑问。
鸿俊十分意外,李景珑是怎么知道的?鲤鱼妖一看鸿俊表情,说:“你傻啊,莫日根在观星台上问了一句什么来着?”
鸿俊这才想起来,说:“可长安并没有你说的白鹿踪影,要么等我问问青雄与重明?”
“不。”莫日根答道,“白鹿是守护长夜的梦境之神,她不是妖,自一百二十年前,便已在草原氏族中失踪,我继承了苍狼之力,必须找到她。前来长安,是因为我怀疑妖王囚禁了她。现在看来,她不在中原。所以接下来,我还得继续找寻下去。”
“找不到的话会如何?”李景珑问。
“白鹿的力量就像你的心灯。”莫日根说,“她奔逐于每个人的梦里,驱逐他们的梦魇,一旦失踪,噩梦的力量就无法被消弭,天地间的戾气会越来越重。”
李景珑长长出了一口气,鸿俊皱眉道:“这要去哪儿找?”
莫日根说:“离开长安后,我会先一路南下,再去蜀中看看。长史,世间万物有灵,天地戾气、妖魔鬼怪、神明瑞兽,冥冥之中都有着互相之间的联系,一物克制一物,此消彼长,牵一发而动全身……”
李景珑抬手,示意知道了,不必再说。室内再次陷入沉默。
“我的使命是寻找从镇龙塔下逃出的那条黑蛟‘獬狱’。”裘永思朝众人说道,“两百年前,它吞噬不少蛟族,力量一度壮大,逃出了塔底,并与凤族发起了战争。”
鸿俊心中一凛,想到重明之言,不禁生出忐忑。
“后来凤族输了。”裘永思说,“退出人间,而獬狱则藏身中原一带,来前我以为它成了长安妖王,可现在看来,并没有。”
“这也是我的心头之患。”李景珑答道,“所以,你打算继续寻找獬狱的下落,找到以后呢?”
裘永思说:“将它收走,重新封回镇龙塔内。”
“镇龙塔在哪儿?”鸿俊问道。
鲤鱼妖说:“我要是一个不小心成了龙,不会也被抓进去吧?”
“在一个你们都无法进入的地方。”裘永思说,“乃是上古仙人广成子所建,虽名唤‘镇龙’,实际上镇压的,却是穷凶极恶、嗜血成性的蛟。裘家是镇龙塔的历代看守者。”
寂静中,裘永思叹了口气。
“我本以为它来到长安,化身妖王,可没想到,主掌此地的妖王,却是一只九尾狐……所以……”裘永思苦笑道,“獬狱下落,犹如大海捞针,只恐怕要和大伙儿分别好长一会儿了。”
李景珑沉吟片刻,又朝阿泰道:“那么你呢?”
阿泰答道:“陛下那夜在金花落中召见我时,答应我借我乌孙古道畔库尔台县,在其中招兵买马,并发我一道手谕……你们看?”
莫日根也是才得知,皱眉道:“库尔台地区太危险了!匈奴人出没频繁,你要如何立足?”
“我还有卫士呢。”阿泰朝众人说,“何况我再怎么说,也是波斯圣王后代,嘿嘿……”说着抖了下扇子,答道:“寻常匈奴,又怎么会是我们的对手?”
李景珑点了点头,说:“为何那夜归来后绝口不提?”
阿泰答道:“长史,我不想给您与大伙儿再添麻烦,这些日子里,实在感谢各位的照拂。”
说毕阿泰退后半步,规规矩矩,伏身朝众人一拜。鸿俊忙上前去扶,众人一时唏嘘不胜。
“离开是最好的办法。”裘永思说,“长安妖王已除,我等盘桓太久,只怕惹得天子与朝廷官员忌惮,驱魔司可收妖,也可……”
“不必再说下去了。”李景珑打断道。
莫日根观察李景珑表情,便知天子已有此忌惮。
“你们还会回来吗?”李景珑问。
“找到白鹿以后,我会带她回草原。”莫日根答道,“如经过长安,我想请长史您为我们主持婚事。”
李景珑笑了起来,那笑容中却带着一丝苦涩。
裘永思说:“收走黑蛟后,兴许我还是得守在西湖边,毕竟那儿是通往镇龙塔的唯一出入口,不过偶尔来长安看看,倒是可以的,欢迎你们随时过来作客。”
阿泰则说:“收复故土的愿望,这辈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实现,但如果有一天混不下去,说不定也只能来找弟兄们了。”
李景珑乐道:“我倒是希望你别再来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彼此眼睛都红了,李景珑叹了口气,侧头避开他们的视线,朝鸿俊道:“你呢?”
鸿俊还陷于震撼之中,半晌未回过神,被这么一问,下意识道:“我……我……”
鸿俊离开曜金宫前其实不想走,重明与青雄嘱咐他办三件事,一是心灯物归原主、二是驱逐长安妖王、三是查清身世真相……现在心灯不知算办成没办成,长安妖王倒是灭了,身世真相也算知道了个大概,只未找到杀父仇人。
“我……应当还会待一段时间吧?”鸿俊怔怔看着李景珑,突然觉得这场告别,对李景珑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虽说聚散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