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惊寒目光迎向献文帝,“回皇兄,这铁笼之中,是此案的一个关键人证。”
“人证?”献文帝双眸微眯。
原本萧惊寒抬了个铁笼子上殿,他就已经察觉有些不妙,此刻他说笼子里关了一个人证,他更感觉到了,来自萧惊寒身上,那股不同以往的杀伐气息。
他不再是他手中的利剑,而是一把为旁人出鞘,极具锋芒的利剑。
这把利剑,锋芒已经划到了他的身上。
众人都被萧惊寒吊起了好奇心,萧彦辞更是好整以暇,他要看看,一向堂堂正正,为世人所赞颂的,他这个皇叔,能弄出什么花样来!
萧惊寒从宋锦承手中,拿来了一份安置房临时的律例,其中的条款,是礼部核定,又由献文帝亲自批示了的。
虽然现在疫情结束,几乎无用作废,但是他置于铁笼之中的人,显然是在规定时间内犯了事。
萧惊寒让人将铁笼抬至大殿正中,捏着黑布一角,用力掀开。
众人此前的好奇心被他吊的多高,看到笼子里的人之后,就有多惊恐。
胆小的,譬如阮流筝之众,不顾礼仪的在大殿上尖叫了起来,“啊!!!人彘——”
顾朝惜和言豫站在一起,也砸了砸嘴巴,“没想到,皇叔还能……这么狠呢。”
笼子里的女人,若非他们熟悉,怕是看不出人样来了。
慕若颜被关了许久,不见天日,此刻猛地被光亮覆盖,眼神直落到萧惊寒身上,她拖着厚重的锁链,像狗一样毫无意识的磕头求饶,“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皇叔好手段啊,堂堂长信侯府嫡女,到了你手里,竟变成了这般模样?皇叔,你是真不把侯爷放在眼里,也真不把父皇放在眼里啊。”萧彦辞嘲讽勾唇。
他瞥向慕若颜那一眼,冰冷无情,并不将她放在心上。
可是他抓住机会,就要挑萧惊寒的刺。
萧惊寒眼神冷冽,目光坦然,“安置房律例明文,闹事者,重罚处之;慕若颜身为侯府嫡女,入住西院,不但不克己复礼,还意图谋害太医,其罪当诛;
自然,她背后也是有人指使,本王不会诛她,只是用了些办法,让她说出实情。”
“用了些办法?”萧彦辞眼角都含着嘲弄,“屈打成招,可真让皇叔说的好听了起来。”
“慕若颜,自行认罪。”
萧惊寒淡淡说了句。
慕若颜听了他的话,像被训练过的军犬似的,臣服于大殿前,将萧彦辞如何指使自己,又如何让巫医给她传染物,传染给慕晚吟,讲述的清楚又明白。
若说是屈打成招,是断不会这般思路清晰又稳重的说完全过程的。
朝中大臣,都看的心知肚明。
就连段玉恒都不禁有些佩服萧惊寒了,他用了刑,没把慕若颜吓成傻子,竟还让她这么清楚的来大殿上作证?
他忍不住走到慕若颜身边,多看了几眼,才发现萧惊寒所谓的用刑,跟他们,跟刑部大牢,可是大大的不相同的!
慕若颜浑身伤口不多,可跪不起来,她的脊骨断裂,就连手骨,也是根根寸断的。
手段凌厉又狠辣,心智也完全被萧惊寒掌控了。
萧惊寒在审讯人方面,真是厉害的有些邪门!
他到底怎么做到的?
献文帝听完慕若颜陈述,握着龙椅的手颤抖了起来,他抄起洪大监手上的茶杯朝萧彦辞砸了过去,“逆子!!!”
萧彦辞的额头被砸伤,鲜红的血迹,顺着额头蜿蜒了下来,衬得他脸色惨白,又妖冶惑众。
他抬起的双眼里,满是讥诮,“父皇,全怪儿臣一个人吗?”
就怪他,去毒杀慕若颜,坏了萧惊寒的事?
献文帝痛心疾首,满腔怒意无处发泄,撑着龙椅站起来,气沉沉的吼道,“不怪你,难道怪朕?是朕让你去做这些事,是朕让你去毒害百姓,毒害太医的吗?”
“您没让,可萧惊寒他……”
“你给朕住嘴!”
献文帝又是一堆奏章扫下去,打断了萧彦辞的话,“你自己立身不正,意图谋害太医,陷害百姓,造成这般后果,你怎么还有脸……去攀诬你的皇叔!
你自己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再看看,你的皇叔成日都在忙,他忙成了什么样子!”
献文帝高声的怒吼,引得众人窥伺。
与忙碌到有些消瘦的萧惊寒比起来,萧彦辞身姿笔挺,这张格外妖冶的脸,确实不像是一位勤政的亲王。
而他还是由皇子,变成嫡子的尊贵身份。
萧彦辞感受到了四面八方的嘲讽,他懒得回应这些眼瞎的文武百官,他只凝视着献文帝,“父皇眼中,可真是只有皇叔啊。”
他只看到萧惊寒殚精竭虑,他从前也勤政,也爱民,可有得到父皇一句夸奖?
他从来只比较!
你皇叔文武双全,你皇叔战功卓著,你皇叔勤政爱民……
呵!
这些刺耳的话,他听了这么多年了!
献文帝痛怒难当,眼圈都变得通红,“朕不欲降罪,可你……触犯律法,即便是亲王,朕也不得不将你处置!以正……宫规国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