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不是炸小酥肉,而是炸萝卜丸子?
虽然是全素的炸萝卜丸子,但面糊糊是调过味道的,蘸上甜酸酱,一样很好吃。
桃桃又挟了一块炸小酥肉丸子,再次蘸了点儿甜酸酱,塞进嘴里一嚼……
啊,真好吃呀!
桃桃享受地眯起了眼睛。
坐在桃桃身边的宋秩,则盯着碗里的那块酱茄子发呆。
——这是桃桃给他的酱茄子。
开饭以后她第一时间挟了这个,放在他碗里。
她知道他爱吃酱烧茄子。
宋秩看向桃桃。
她正吃得开心呢,也没在意他的凝视,一副大吃特吃、满嘴流油的模样儿,有种天真纯朴的美。
一双筷子将一只鸡腿送了过来,也堆在他碗里。
宋秩有些吃惊,抬头一看——是唐丽人?!
“你愣着干啥?”唐丽人嗔怪道,“你快吃啊,这饭么要抢着吃才香!”
宋秩盯着这只清炖鸡的鸡腿,有点儿懵,“婶子,这鸡腿一共才两个,不如……”
“我让你吃你就吃!”唐丽人笑着说道,“这么大一桌子菜,我倒要看看……今天会饿着谁?”
宋秩心里更是感动。
一只鸡只有两只鸡腿,一般说来,只会给家里最小最受宠的孩子,或是给年纪最长的长辈。
可桌上的这只清炖鸡的鸡腿,唐丽人挟了一只给白正乾、另一只给了宋秩。
宋秩从未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他不是没有吃过鸡腿,在关家的时候……算了,他在关家就没有正经上桌吃过饭。后来工作了,在单位食堂里是吃过的,但从未在这样的场合里……
又有人挟了块红烧肉,堆在宋秩碗里。
宋秩抬头,看到白冬生关切的眼神,“你咋了?快吃啊!”
宋秩一口吃掉又鲜美又软糯的红烧肉,扒了两口饭,然后在米饭里挖了个洞,把桃桃给他的那块酱烧茄子给藏在碗底,这才开始吃那只鸡腿。
清炖鸡没用太多的佐料,就用了盐、米酒和姜片这几样。
但这鸡腿就是那样的好吃……皮薄肉嫩,咸鲜无比!
这是宋秩吃过的、最最最好吃的鸡腿,没有之一。
唐丽人和白正乾一直在唠叨着,让儿孙们多吃一点——
白正乾,“你们使劲吃啊!辛苦了一整年,就为了能好好的过个年!再说了这些可都是你们亲手挣回来的,值得吃!好好的吃!敞开肚皮的吃!”
唐丽人,“我可告诉你啊,哪一天饿了肚子啊,那都不是大事儿,但过年的时候千万不能饿肚子!今天你吃饱了,来年天天都能吃这么饱!”
桃桃把饭碗扒得叮叮当当的响。
不过,她的胃也只有那么大。一共12道菜,每道菜挟两下,再来碗白米饭、一碗被熬得浓浓的乳白色猪骨汤,又勉强吃了一块红烧肉、一点儿糖醋鱼……
桃桃饱得不行,看着三姐做的几样点心直发愁。
——实在吃不下了可怎么办呀?
宋秩才是真正的敞开肚皮来吃。他吃了三大碗白米饭,各种菜肴无数,最后又灌了两大碗骨头汤,这才舒服得直叹气。
他忍不住想起刚到白家的时候,桃桃就嘀咕着说,想让全家人顿顿都吃上肉,吃到饱,吃到撑得完全动不了为止。
现在,桃桃的梦想不就实现了么?
寒冷的冬夜,温暖的炕床,美味丰盛的菜肴,一大家子相亲相爱的人,热热闹闹的聊着天……
这日子怎么就过得这么舒服呢?!
这顿年夜饭,从五点多一直吃到快八点,大伙儿这才心满意足了。
桃桃杏杏准备收碗。
冬生拦住了,“我来吧!这大半年的,我也没为家里做啥贡献,今天我来洗碗!”
唐丽人,“你不才做了手术?”
冬生,“我又不是妇女同志,您还以为我坐月子呢,碰不得冷水?”
宋秩,“大哥,我和你一块儿收拾吧!”
两个大男人收拾了碗筷,洗碗去了。
唐丽人笑眯眯地喊道:“冬生,剩饭剩菜要留着啊,明天早上炒饭吃咧!”
“知道了!”
唐丽人又吩咐桃桃杏杏,“快把桌子擦一擦……桃桃你把你那菊花茶啊、金银花茶啊拿出来沏上,梨梨你把你做的点心拿出来呗,杏杏你把咱家的炒瓜子儿和盐水花生拿来!蕙儿,你把冬生从省城带回来的高级糖果也拿点儿出来吃呗……”
红豆叫嚷到,“阿奶,地窖里还有几个鲜杮子!”
“梨梨,你上地窖去把杮子也拿来!”唐丽人喊道。
红豆,“三姑我来给你打手电筒!”
一众人忙了一通,又重新摆上了一桌瓜子花生糖果点心,开始守夜。
农村的夜晚没有电,守夜只能靠聊天。
白正乾是主力军。
他讲的全都是解放前的故事:他在给地主周老爷当长工的时候,是怎么和其他的长工联合起来坑周老爷的。那时候他是怎么给地下工作者打掩护、帮忙跑腿儿送信的。还有他小时候听老人讲古的那些鬼怪神志……
其他人早听腻了。
但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