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有一个怀疑。现在大家都在这里,又面临过刚才那样的意外危险,那我也不介意立刻摊开说一说了。”
“亲爱的切尔诺贝利原住民们,我很怀疑你们的补给点的安全性。”
迪克的声音渐渐褪去了吊儿郎当的抑扬顿挫,凸显出一种玩味且客观的冰冷质感。
“在第一个补给点时,睡梦中被叫起来查房,两名研究员无故失踪,留下一地血迹。你们没有调查,没有询问第一补给点,也没有任何解释,就这样将我们带离了补给点,继续路程。你们默认了他们的失踪是正常的,这足以证明,你们在危险与安全这件事上存在欺诈。”
“在最初签订的合同上,你们的补给点安全论简直就是个笑话。行走在禁区内固然危险,但至少我们心存警惕,有一定的防范。”
“而在明明应该可以安心休息的补给点内,没有了向导的提示,没有了时时刻刻的戒备,可诡异的危险却同样存在。你们对这种危险是知情的,但却采取放任的态度。”
“这实在是太可疑了。”
“包括现在,窗外明明就有阳光,可以驱散这里的黑暗,不论是查看伤势,还是将安全感还给大家,都是非常容易的事。”
“但你们却拒绝。”
“高度紧张过后,人往往就会不自觉地撤下防备,在自认为安全的环境中,显现出极大的思维与行动上的迟钝。或许不仅仅是人,绝大多数生物,都会有这样的反应。这是狩猎的环境,在这里养成的,只会是渐渐失去挣扎能力的猎物。”
“我这样的聪明人真的很难不多想,你理解吗,米莉亚女士?”
迪克捋了下他金色的短发,又笑了下,目光望向刚刚米莉亚发出声音的方向。
这番话令研究者们都变得更为安静。
但黎渐川清楚,这与其说是在提醒研究者们,倒不如说是在试探挑衅原住民们。
他有些好奇地三位原住民向导的反应。
被质问的米莉亚裹着那一身黑色的皮质袍子,干瘦的身形沉没在浓郁的阴影中,兜帽边缘露出小半张脸,冷漠僵硬。她挡在窗子前,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的意思。
向导中称得上最健谈的洛班自然而然地接过了这个问题。
他没有立刻应对迪克的质疑,而是先道:“叶夫根尼,我记得你在黑暗中拥有不错的视力,也许你可以去二楼要来一盏灯,或者一些蜡烛。”
叶夫根尼看了洛班一眼,点点头,沉重的脚步声绕过餐桌,摸索着朝楼梯的方向离去。
安排完照明这件事,洛班才道:“非常抱歉,迪克。”
“我很清楚你的担忧和疑问,但或许你,以及在座的各位研究者,都并不清楚原住民之间的事情。事实上,每个补给点都是独立的,补给点内的原住民都有着他们自己的规则。”
“哪怕是作为向导的我们,都需要严格地遵守,不能用旺盛的好奇心去做过多的探究,这会造成一些没有人愿意看到的可怕的后果。”
迪克挑眉道:“洛班,你的意思是向导在补给点内和我们也并没有什么差别,无法拥有和补给点内原住民一样的权利?”
洛班点了点头:“是的,迪克。”
“请相信,在不触犯补给点规则、遵守原住民的叮嘱的前提下,这里是绝对安全的。至少我们绝大多数安静待在房间内休息的人,仍旧活到了第二个晚上,这是不争的事实、”
“或许外界有许多关于切尔诺贝利的传闻,比如拐骗游客、活人祭祀之类。但那都是一些经过艺术加工的故事。文明的时代,那都是早已被抛弃的邪恶传统。”
他说:“请给我们一定的信任,我们绝不是在进行什么狩猎游戏。各位能选择进入切尔诺贝利,也必然不是因为那些失踪的传闻,而是那些活下来的人的忠告。”
洛班的语气非常诚恳。
浸泡在黑暗中的那些躁动不安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他们将信将疑,但也一定程度上接受了这个符合逻辑的解释。
如果不是在第一补给点亲眼见过祭祀的仪式,黎渐川恐怕也要相信这番真诚的话语了。
不过洛班的说辞也并不一定全是虚假的,按照黎渐川的判断,其中至少有三分之二,可能是真话。
大厅内,所有人都陷在沉思中,默然地考虑着洛班的话。
就在这时,一阵熟悉的滋滋的电流声,伴随刺耳的尖锐鸣响,再次在半空响起。
研究者们立即抬头张望。
“亲爱的外来者们,请不要惊慌。”
不知藏在哪里的扩音器传出了和十来分钟前一模一样的僵硬声音,但比起之前,这声音里好像多了几分焦头烂额的燥郁:“我需要告知各位的是,城堡内发生了一些意外,居住在二楼的小贝尔丢失了他最珍贵的玩具。”
“那是一个邪恶的、满口谎言的玩偶,它象征着噩梦、暴力与血腥。我们不允许它离开可怜的小贝尔。”
“为了抓捕玩偶,整座城堡将进入戒严状态,请所有外来者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