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姜忽然有点忐忑,挪着步子走到云端身边,拽了拽他的衣袖,软软道:“那你现在是什么想法?”
云端垂眼盯着江姜格外乖巧的侧脸,滚了滚喉结后陡然抬眼,看向一旁正欲离开的巫一。
巫一动作僵住,只听云端冷冷道:“我先将他押下去,再来与你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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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姜在床上抱着枕头等了片刻,就见收拾完巫一的云端一步步上了楼。
他面无表情,使得江姜一时间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正当江姜寻思着自己是不是要主动开口问一句时,云端忽而停在了江姜面前,旋即半跪在床,将江姜一点点压倒。
“你刚刚问我有什么想法。”云端低垂着眼,描摹着江姜的眉目,声音渐渐温柔下来:“我只想知道,师父教会了我这么多功法,什么时候来教教我床上的功夫?”
江姜愣住,脸颊霎时红了,恼羞成怒的捶了他一下,气呼呼道:“说话这么大喘气,我还以为你在想着怎么和我分手呢。”
云端捉住江姜的小拳头,低头啄了口,喟叹道:“我恨不得将你时时刻刻锁在身边,又怎么会主动放你走。”
江姜听出他语气中的不安,仰头认真道:“从前是我不对,现在我向你保证,往后无论遇到什么艰难险阻,我都不会再舍你而去。”
云端深深凝视着江姜的双眸,一字一顿道:“当真?”
江姜眨眨眼,翻身与云端换了个体位。
云端不明所以,却顺从的扶住江姜的腰。
继而眼睁睁看着江姜明明耳尖红的滴血,还故作落落大方道:“当真。不信的话,我用行动来证明。”
云端怔了怔,旋即呼吸一窒,目光定格在眼前的江姜身上。
直到地上散落起一堆衣裳,他方忍无可忍时掐紧了江姜的腰。
江姜早就在他的目光中全身泛粉,这会被夺去了主动权,还在挥着小拳头忿忿重申道:“我是师父,你应该听我的吩咐才能动。”
云端低笑:“下次一定。”
胡闹了好几次。
云端才学会尊师重道。
江姜精疲力尽的结束了教学,第二天累到爬不起来。
云端用内力为他梳理了一遍经络,梳理结束后,江姜的小脸埋在雪白的被褥里,垂着眼睫模样乖巧的又睡了过去。
眼也不眨的盯了会,云端克制住亲近的冲动,无声出门去做起正事。
直到江姜下午无聊的拿着一堆拜帖看着玩时,他才从地牢里出来,一番沐浴后出现在江姜身边。
江姜眼也不抬的随口问道:“你去哪了。”
云端披散着长发,沉默着将江姜手里的拜帖尽数拿走,直到江姜勉为其难的赏他一个眼神,他才满意的开口:“我去审问了巫一,随后得知云竹所言不假,朝廷近日动作频频,的确是想要肃清江湖里的各大门派。”
江姜不以为意:“侠以武犯禁,朝廷必然不是第一天有这个想法,问题是他准备怎么做。若是动手动的太过火,保不齐有挺身而出的正义大侠只身闯皇宫、千里取人头,到了那时,当今圣上再想后悔也迟了。”
说到这里,江姜伸了个懒腰,腰线绷直后又放松下来,慢吞吞道:“想必圣上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这么多年都没出手,而是在温水煮青蛙。以这个烧水速度来看,他要想收复江湖,怕是还要等个几十年,到了那时候,咱们也该离开这个世界了,又何必再操心身后事。”
云端摇头,平静道:“若是真如此,倒不失为一件好事。只怕几十年后圣上晚年昏庸,不耐再忍,铁了心的要将江湖扫平收复。届时,魔教身为江湖之首,定然会被圣上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江姜这才听出云端另有它意,歪头道:“那你想怎么做。”
云端冷静道:“按原定的计划走,继续入朝为官。”
江姜扣住云端的手指,知晓云端有自己的打算,便不多加劝阻,而是乖顺道:“那你一路小心,若是遇上了麻烦便来寻我。”
云端攥住江姜的手,温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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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端离开没多久,江姜就听闻朝廷里兴起了一支锦衣卫。
与武功平庸的大内禁军不同,这支锦衣卫的首领武功奇高,领命所到之处无一幸存,短短时间内便将‘臧新霁’这三个字闻名江湖,惹得江湖风声鹤唳,夜市都倒闭了好几个。
江姜听着有趣,特意派出了人手去打探消息,渐渐养成了嗑瓜子听八卦的习惯。
这天午后天气正好,他躺在树荫下吃着岳寄投喂的新鲜瓜果,身边有云竹默默挥扇,正缺一个说小道秘闻的手下时,手下主动过来了——虽然是被人提溜着后领拎过来的。
那人一身赤纹飞鱼服,腰束黑带,边佩狭长绣春刀,衬得身姿如玉清隽俊朗。
就是眼神太冷了点。
江姜被冻的抖了抖,急忙推开岳寄捻着葡萄递到自己唇边的手,又夺过云竹手里的折扇自己扇起风来,随后才正经的开口:“回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门口接你。”
云端将瑟瑟发抖的手下扔到一边,冷冷的挤开忿忿不满的岳寄,面无表情道:“若是提前知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