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姜微微蹙眉,对好心的伙计道谢,随即目标不改的继续向西市走去。
臧新霁宛如忠心耿耿的护卫犬,沉默寡言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听他冷哼道:“我这一身内力可不是用来当做摆设的,那个韦阳要是敢冒头,看爸爸不把他狗头拧下来。”
江姜纤长白皙的手指攥成个小拳头,摇来摇去的故作凶恶,臧新霁看在眼里,莫名想低头咬一口。
顾虑到这种行为有欺师灭祖的嫌疑,臧新霁默默别开眼,压下了这股渴望的冲动。
西市里的人比东市要少,两边的摊子不多,基本都以店铺为主。
所以当韦阳率着一群狗腿子从店铺出来时,江姜轻而易举就看出了他的身份。
韦阳却是不识江姜,见着江姜这在江湖中赫赫有名的脸时不退反进,摇着折扇笑眯眯道:“小公子可是初次来宁廊镇?在下是镇上县官独子韦阳,对小公子一见如故,公子若是没有其他去处,不妨来我府上小住几日?”
他说的话谦逊有礼,若是不看那流连在江姜脸上无法自拔的双眼,瞧着还像个人样。可惜他眼中的痴迷贪欲太过浓烈,使人一眼就看出他的心思,故而江姜根本不上他的当:“不用,我自有去处。”
韦阳咽了口口水,颇为艰难的开口:“这样啊......那在下就不多招待小公子了,小公子如果遇上什么事,可要记得来韦府找我,我爹是县官大人。”
江姜睨了他一眼,见他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便在满脑子的‘就这?’中带着眼神阴沉的臧新霁离开。
直到少年清瘦的背影消失在拐角,韦阳还沉浸在那张绮丽靡艳的美色里,他在镇上横行霸道这么多年,玩过的小少爷和娼妓数不胜数,自认自己也是阅尽千帆的老手,没想到一朝出门,居然栽在个路人身上。
这人容色极佳,宛若研磨画作时最浓艳的一笔,偏偏他又气质清冷,瞧着陌路者时如同被氤氲雾气环绕的皎皎明月,清粼粼的使人多看一眼都觉得是在亵渎。
唯有那最后一瞥眼尾睨人时,方才乍泄出几分动人心魄的迤逦,就像是平地起惊澜,惑的世人神魂颠倒色授魂与。
这等绝色,若是不弄到手日日夜夜的把玩,不亚于一生之憾。
故而纵使是知晓近日有江湖大派上门告知大事、父亲又百般叮嘱自己少惹是生非,韦阳依旧忍不住的动了手脚。
他相信把少年弄到手后,父亲就算是有再大的怒气,也会在这诱人的美味面前烟消云散,最后还会向以往那般给他善后,不教那些江湖中人知晓他的所作所为。
至于镇上的人会不会察觉,他倒是一点也不担心。
不过是些地里刨食的村夫,又或者是仰仗着他爹才起来的‘达官贵人’,这些人依附着他爹才得以生存,纵使是发现了又能如何,还不是为了权力上赶着将家中俊秀的小少爷送上来供他玩乐?
想到这,韦阳舔舔唇,命动手的人尽快过去拦住那不知名的小公子,随即匆匆回府去找刚到手没两天的小少爷泻火。
动手的几个人做惯了这种事,随便套了个蒙面的就提着刀追了上去。
他们还没靠近江姜,江姜就敏锐的捕捉到动静,嗤笑着对臧新霁道:“我就说以韦阳的表现来看,他怎么可能轻而易举放过我们,原来是要在暗地里下手,倒是有点脑子。”
臧新霁沉闷道:“你刚刚不应该拦住我,早在他盯着你不放的时候,他那双眼珠就不该再留着。”
江姜啧了声,恨铁不成钢的用花枝抽了下他脑袋:“徒弟弟啊,你怎么比那纨绔还笨,韦阳尚且知道暗处动手,你怎么大庭广众下就要挖人眼珠?”
臧新霁语气森冷:“他们打不过我,我又何须秋后算账。敢贪恋你美色的人,我都恨不得当场将其斩杀。”
江姜见他不知悔改,不由苦恼道:“你现在怎么这么凶戾,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啊。”
听到这句无意识的小抱怨,臧新霁神色一怔。
没等他心头微动问出口,韦阳派来的人豁然挡在了他们面前,狞笑道:“动手!”
没有多说什么,那些人就挥着家伙冲上来。
臧新霁只好暂且压下疑惑,上前几拳将人撂倒。
江姜走到趴在地上一脸懵逼惊惶不定的敌首面前,用花敲了敲他的脑袋:“韦阳让你们来的?”
敌首内心一咯噔,明白自己是栽了,正所谓县官不如现管,考虑到死亡的先后顺序,他急忙摊牌:“对对对,是韦公、呸,是韦阳小人命我们前来的!”
他的态度变幻之快,使得江姜不由侧目。
不过这样一来,事情倒是好办不少。
江姜让敌首在前面带路,与臧新霁直接转道去了韦府。
许是臧新霁的重拳出击太凶猛,敌首不敢反抗,一五一十的将韦阳的目的说了出来:“近几日有江湖大派来宁廊镇上,韦老爷特意让韦阳老实点,所以方才韦阳没敢硬逼着您去府上,只让我暗地里打残您旁边这位的四肢,逼您亲自去府上寻他。”
江姜冷哼:“果然是小人。”
亲耳听到韦阳的计划,江姜对这人更是厌恶,因着对方如此熟练,想必是做过不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