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也有几分懊恼——自己分明知道这个弟弟最在意的是什么,怎么竟然还说出这种话来。
果然下一秒,周潇洋就喊了人进来要“请”他出去。
周天业这时候也有些火了,知道对方不会转变心意,干脆将连日来压抑的情绪一股脑发泄了出来。
他抬手指着周慕洋冷笑道:“周慕洋,步云荩是死了,但他又不是我杀死的,你别忘了你自己当初怎么说的,是你说你不过图个新鲜,玩腻了自然会甩开他,呵,就你年轻时候那性子,就算他没死,你以为你真能守着他一辈子吗?也就是人没了你才知道惜着,说白了你就是个只知道逃避的懦夫,现在这副情圣的样子又是作给谁看啊?”
周慕洋被他说的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最后抓起桌上一沓公文直接丢到了周天业身上:“你给我滚,滚——”
周天业说完之后,看着周慕洋失控的模样,反而觉出一种扭曲的快感。
他和周慕洋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从小表面上维持着兄友弟恭,但其实暗地里从来都较着劲儿。
当年的事情他的手断的确是有些不磊落,可最后他也如愿得到了周氏。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周慕洋竟然在脱离周家之后独自一人打拼出那么大的企业,这让周天业很是挫败,如今他们的境地掉转过来,自己将尊严踩在脚下来求他,对方却不屑一顾,他更是挫败到了极致。
可是这一刻,周天业突然找到了一种平衡——他周慕洋人前再风光又有什么用?自己好歹还有两个孩子,还有知心之人相伴,而他呢,就一辈子守着那点妄念孤单老死吧。
这么想着,他抬手理了理微乱的衣襟,转身昂首阔步的走了出去。
周慕洋在他走后,轻轻抽开办公桌左手的抽屉,将里面一个反扑着的相册翻过来,然后拇指缓缓抚过过相片上那人的眉眼。
浓烈的思念和痛苦犹如潮水般蔓延而来,让他几近窒息。
人们都说时间会淡化一切,可周慕洋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不仅没有将那个人忘掉,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种想念反倒被刻入了骨髓。
无法拔除,无时无刻的折磨着他。
……
周琰不知道为什么,他不过是和往常的每一次一样,因为看不顺眼而教训了一个同学,怎么就造成了今天这样的局面。
家里的公司在别人的报复下急剧缩水,做了一年多的项目被迫转手他人,而那个对他虽然严厉却始终寄予期望的父亲,竟然在外面养了一个十几年的情人,还有个比自己还大的儿子。
这就算了,他爸竟然还在事情败露之后,明目张胆的将那个私生子领回了家,最关键的是,那个他以为见不的人的私生子,竟然是个切开黑,人前一副好哥哥,背后使绊子,不仅在短时间内得到了爷爷的喜欢,还被他爸带到公司公开了身份,这他妈摆明了就是要当成继承人培养了啊。
如果放在以前,他和他妈有外祖父和舅舅撑腰,可是他外祖父早几年应为走私而倒台,锒铛入狱,现在压根就管不了他们了。
可这还不是最让他不能接受的,因为周琰发现,从前学校里那些对他马首是瞻或者畏惧不已的同学,现在看见他,人人都是一副恨不得踩上几脚的态度。
甚至在他昨天心情不好揍了一个看不顺眼的小弱鸡时候,转眼那弱鸡就带着一群人将他堵在巷子里爆打了一顿。
而在他被打的时候,那个一直跟在他身后老大老大叫个不停的成文进就站在一旁看着,等他被揍了个鼻青脸肿、浑身骨头几乎散架之后,才慢悠悠的走过来,不痛不痒的问了句“还好吗?”
周琰坐在地上擦了擦嘴角的血,恶狠狠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小跟班:“你他妈就在那看着,不知道上来帮忙吗?”
“哎哟,老大啊,就我这细胳膊腿的,你都打不过他们,我上去还不是只有挨打的份儿吗?”
“放你妈的屁!你他妈欠收拾吧,还敢顶嘴——”
成文进闻言,原本挂在面上那几分装出来的担心也懒得维持了,嗤笑一声道:“哟,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周家大少了,你爸现在都不管你了,还敢这么二五八万的。”
“你他妈什么意思?”
成文进后退了两步,与周琰保持了个安全距离:“实话告诉你吧,我特么为什么忍你这么多年,还不是我老子逼的,不过现在看来也没必要了,你以为没了你爸护着,你算个什么逼?”
周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个居高临下、满脸鄙夷不屑神情看着自己成文进,这他妈还是那个总是跟在自己身后老大长老大短的死忠小跟班吗?
成文进也不和他多说,话落又是一声嗤笑,然后丢下周琰转身大步的离开。
周琰坐在冰凉的水泥地面上,低头看着自己被刮破的裤子,许久才站起身来,一瘸一拐的朝着胡同外走去。
这世间的一切,仿佛都会等着时间给出一个结果,周琰为自己的年少轻狂付出了代价,而无论他的父亲、还是周慕洋,亦是如此……
五一是法定节假日,步离有三天的假期。
顾寒渊想着他这段时间学习压力太大,就想带他出去玩玩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