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看她不消片刻便睡熟了,不由得轻勾唇角,把人拥得更紧些,也沉沉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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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回府第一时间便去了芙蓉院,得到消息的各院主子们都只能干看着,想来四爷回府都没通知她们,那应该就不用费劲儿折腾出去迎接了。
李侧福晋还在禁足,每日跪着抄经,听到这个消息,手下一用力写毁了整张纸,看到错了笔画的经文,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一回来就去看那个小妖精,也不说见见三阿哥他们,真是被美色迷瞎了眼。”李氏骂道。
她倒不是想四爷来东院,准确来说,更是怕四爷此刻来东院。她还在被福晋禁足呢,若是四爷问起原由,怕是还得加重罚她。
李侧福晋才不想在这时候见到四爷。
只是她想着那芙蓉院里的元哥儿,自生下来四爷便常常去看望,之前哪怕尤绾母子在皇庄上,四爷也要骑上许久的马,跑去见她们两个。
二阿哥和三阿哥可没有这种待遇,李侧福晋都忍不住酸,担心四爷偏宠元哥儿,忘了她的三阿哥。
陈嬷嬷在一旁开解道:“侧福晋别担心,六阿哥才满三个月呢,又生的玲珑可爱,主子爷爱护些也是有的。俗话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疼幺儿,主子爷肯定是先要看看小儿子,后面会来看望三阿哥的。”
陈嬷嬷这话倒不是无中生有,四爷之前宠尤侧福晋,但也不曾薄待其他几位生的孩子,就算对六阿哥疼宠些,也不会忘了剩下几位阿哥的。
李侧福晋闻言,小声念叨着:“什么皇帝爱长子,百姓疼幺儿。四爷这出身,又不是寻常百姓,怎的就学了这眼皮子浅的做派?”
陈嬷嬷未听清,多嘴问了一句。
李侧福晋知道她方才那话可不能被别人听见,否则就是大不敬,支支吾吾便遮掩过去了。
夜幕降临,正院。
福晋坐在紫檀木椅上,房屋角落的八角灯笼微微摇晃,幽黄的灯影洒在她脸上,照亮福晋冰冷严肃的眉眼。
“四爷还在芙蓉院吗?”福晋问道。
赵嬷嬷低下头,低声说了句是。
福晋沉默良久,神色越发难看。
赵嬷嬷连忙说道:“福晋,今儿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主子爷就算留在芙蓉院也不妨碍什么,有什么事您明日再去前院找主子爷,也是一样的。”
福晋摇摇头:“嬷嬷,你不明白,四爷这是动怒了,是在为五格的事生气。”
按照往日的规矩,四爷出京归来,就算不在正院留宿,也必然要来用一顿晚膳,听她回报府里的事。
可是这次四爷回府没给她送信,进府之后又直接去了芙蓉院,没给她半点说话的机会,定是不满乌拉那拉家出了五格那档子事。
福晋又何曾想五格犯事,只是四爷对此事漠不关心的态度让她大受打击,福晋越发觉得自己这个四福晋坐的不稳当。
就算顶着四福晋的名头,但娘家撑不起来,四爷也不倚重她,连李氏也敢嘲讽她。
福晋突然出声,问道:“嬷嬷你说,若是尤家人出了这样的事,四爷会管吗?”
赵嬷嬷愣怔住。
“算了,你也不懂四爷,问你有什么用。”福晋轻声说道。
赵嬷嬷只好把自己想的回答深藏于心底。其实她和福晋都知道,若是尤家出了这样的事……四爷怕是不会置之不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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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试举行一天,学子们需在保和殿应试,日暮时分交卷,由考官圈定后,选出前十交予皇帝,再由皇帝亲笔御批,定下一甲三人。
殿试第二日便能放榜,尤绾在院子里焦灼了一天,终于等到四爷回来。
四爷进了芙蓉院也不提这茬,先要人搬水沐浴,再要人重新沏茶,还说油灯太暗,让他看不了书。
尤绾围着四爷转了大半天也没见四爷透露半个字,本就为数不多的耐心被四爷消耗个干净。正巧元哥儿睡醒了,不知道梦见什么哭的厉害,尤绾一气之下把元哥儿塞到四爷怀里。
“你给我把他哄好,别总是支使人干活,自己跟个大爷一样。”尤绾脸色十分不好,身子一转坐到软榻另一头去。
四爷抱着元哥儿都傻了,他活了近三十年,还没人让他做过哄孩子的事儿。哪怕就是小时候的十三和十四,也不敢在他面前造次,哭了就打,更别提让他哄了。
再说了,以他的身份,本就到哪都是大爷啊,怎么还不能让人伺候他了?
四爷看着怀里哭啼啼的元哥儿,对上小家伙仿若黑玛瑙的泪眼,四爷只好认命,生硬又不失轻柔地拍着元哥儿的背,嘴里轻声哄道:“元哥儿不哭,元哥儿不哭,阿玛在这,不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