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病……我怀疑是脏血。”
当老医生向他们陈述实验经过的时候,除了兰疏影以外,没有人认真听,那三位还在边上争吵,力图把脏水泼给别人,自己当个无辜的大白莲。
直到老医生自己推翻了前面的结论。
他抛出这个词之后,争执声戛然而止。
兰疏影很纳闷。
她想了又想,确定管家记忆里没有。
“那是什么东西?”
老医生愣了一下,然后尽责地科普起来。
那本来是个带有惊悚色彩的传闻。
据说,游走于夜晚的血族,每一滴血都带着诅咒。
这种被污染的血脉就叫脏血。
他们无法正常繁衍,只能通过血液一代又一代地传承下去,人类对他们来说是食物来源,也是最适合用来繁育后代的种群。
传闻延续了成百上千年,毕竟没有证据,多数人只是当故事听听,吓唬一下家里不听话的小孩子。
问题是,近年来各地的失踪事件频发,十分诡异。人们把这些事件跟神秘学联想起来,传闻就这样复兴了,很多侦探和学者到处探寻真相。
他的老师就是其中之一。
兰疏影换了个适合听故事的咸鱼坐姿。
“请继续。”
故事是从一个清晨开始的,老医生语速缓慢。他和他的老师曾经遇到一个奇怪的病人——那人独自夜行,天亮时分被发现躺在地上。
他们上去施救,然而还没说上话就看见他死了,甚至来不及诊断他是得了什么急症。
那人死后迅速腐化成液体,毛发和骨头都没剩下,就像眼前的蝴蝶夫人。
那件事之后,老师开始打听相似的事。
有人临终前自述昏迷过,他们遇到过面貌俊美的青年男女,但是想不起细节,只知道自己曾经跟对方单独相处过,然后就晕过去了。
期间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
“老师没让我参与研究……他失踪很久了,有些信息是我在他手稿里看到的。我以为这辈子都用不上,没想到这么快……虽然不知道夫人经历过什么,单从这些表现来看,我认为与脏血有关。她发作得更快,也更严重。”
有的人接受脏血之后会变异成血族,有的则会死于排异反应,意味着转化失败了。
老医生皱着眉,后半句话没说出来:
给她提供脏血的那个血族,不一般。
他还记得老师曾经郑重地告诉他:“不要在夜间外出,传说是真的!”
“我亲眼见过老师从尸体里提炼出一滴黑血……传说里是通过獠牙注入血管,老师说,多数案例是针扎的。”
他顿了顿,眼神有点无奈:“对外也必须这么说,官方说法是人为的团伙作案,注入的也不是血,而是毒素。”
“私底下我们会猜测这是血族干的。”
“我相信我的老师。”
他还觉得老师的失踪就与血族有关,可能是死在没人能发现的地方,也可能已经变成了他心心念念的血族,正在探索更多奥秘。
老医生指着蝴蝶夫人还没融化的手臂说:“除了腰上那几根针,这里也有针孔,直径更宽,周围发黑。”
兰疏影瞥了一眼:“所以……呼吸衰竭,是她的死因,也是排异反应之一?”
老医生点头,又揩了一把汗,闭上眼睛等待发落。
·
他先后做过三种判断。
最初认为是中毒;
第二次判断是未知毒素和麻醉剂混合致死;
最后,他通过实验把麻醉剂排除出去,表示死因是“脏血”。
乍看,这种反复显得有点胡闹。
但是兰疏影信了。
她有把握判断“脏血”来自谁。
他就在这个庄园里,离大家很近。
他在这里有无数信使,哪怕他自己待在棺材里,总会有信使替他把“脏血”带到蝴蝶夫人周围。
那个被屠了全族的大公爵,庄园的第一代主人……他一边给小孔雀下命令,一边忍不住亲自动手了。
厨娘小声说:“我从小就听过血族的故事,我爷爷跟我提过,这个庄园从前就是一个血族的产业……”假使老医生是对的,周围必然存在着血族,让她不得不想起那个故事的主人公。
车夫是外地来的,听了只是皱眉。其实,蝴蝶夫人一死,他侄子的仇已经结了。就是有点可惜,她竟然不是死在他的机关里……
洗衣女工盯着继续融化的尸体,良久,嘴角弯了一下。
·
“你别告诉我凶手就这么出来了……”兰疏影走到门后面。
那几个人的争执不休就像个笑话。
凶手果然不在他们之间,这正好应了主宰的提示。
“我没说,我只说你接下来可以随便玩玩……”幻境主宰弱弱地解释道,“最高难度本来就不是难在找凶手,改了很多的,就怕找不到凶手呢……”
兰疏影:“这么说,发现脏血是关键转折。”
“对对对。”
都是自己人,幻境主宰果断把贪婪的设计和盘托出。
当前难度的剧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