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冷笑: 「韩兄不语,自有原因。他可是与王牧之并称于世的徐氏六君子,那西北来的泥腿子,可算是他的小师弟呢!」 「无计可施,故而无言。」 韩平不缓不慢的倒上酒水: 「烈爷唤我等前来,只怕也不是要我等附和吧?有话,不妨直说便是。」 「你要走?」 连环烈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面色一沉∶ 「是那第五桀?怎么,堂堂第五世家的大公子,也降服了那杨狱,来做说客?」 「与第五无关,那位小师弟,也着实不曾将我们几个放在眼里,招揽,不存在,只是……」 韩平打了个酒嗝: 「与徐师较了半辈子的劲,也该去看看他老人家了,塞外风雪太大,迟了,或许见不到了……」 「可笑至极!」 「无胆鼠辈,枉费了烈爷对你的信任!」 「拿下他!」 大厅之内,一片沸腾,甚至有人直接就想动手,却摄于连环烈的威势,不敢擅动。 「要走,可以。」 连环烈开口,厅内的杂音皆消,这形若狂狮的老者声音低沉: 「只是,不是现在!待得老夫与那杨狱分个胜负,再走不迟! 「哦?」 韩平抬眉,正色道: 「烈爷,你我相交多年,虽关系不见得多好,可韩某还是要劝你一句,懂得急流勇退,也不失为英雄豪杰……」 「杨狱,世之英雄!然老夫,也非泛泛之辈!」 连环烈漠然回身,再度望向窗外: 「那杨狱自西北而来,一路途径四道,转战八方,固然豪迈天下仅有,可老夫这二十年里,也没有虚度!」 轰隆隆! 音波回荡之间,江南城上空,陡然浮现黑影,翻涌的乌云,以极快的速度汇聚,笼罩了整座城池。 风雨变得无比之急促,而风雨之下,更有一抹似有似无的红光,从 江南城内一十八条大河之中升腾而起。 这是, 「道术?」 不远处,另一座酒楼内,第五桀斜躺在榻上饮酒,突然心头一动,望向窗外。 只觉水雾朦胧,以他的目力,居然也只能看到附近几条街道。 「道术?!」 「何方高手,敢在城中催发道术?」 「这是什么道术,竟然能笼罩全城?!啊,不对,那雨水怎么是红的……」 这一幕太过猛烈,超出了风雨的界限,一时之间,引得无数人仰头观看,惊骇连呼。 「这是什么道术?」 韩平终是起身,神情动容。 他出身道术大家,七十年修持下,或许算不得大家,可自问天下道术,无不知晓。 可眼前这近乎笼罩全城的道术,他却闻所未闻。 「这世上,不仅仅有道术……还有阵法!」 连环烈神情漠然: 「慕清流都非他的对手,不问可知,其人修持只怕不下当年张玄霸!老夫又非痴傻之辈,若无依仗,怎敢放言与之敌对?」 「此战,以一十八枚法器为核心,调动江南诸河道之力,化水为气,其重如山! 入此阵者,寸步难行,如眼盲耳聋之人背负大山一座,纵是张玄霸复生,也非老夫对手!」 话音回荡之间,连环烈心中积压多时的一口郁气终是吐了出来: 「他若敢来……」 「烈爷!」 突然,一声尖叫打断了连环烈的声音,那粗犷大汉几乎破音也似,点指的手臂连同浑身上下都在颤抖: 「他,他……」 「嗯?!」 连环烈悚然一惊,猛然看向窗外。 咔嚓! 适时,正有一道惊雷划破天际,墨色的云雾被一下中分开来。 绵绵水雾似有了缝隙,一抹光亮自乌云的缝隙投入,洒落在沿城而过的河面上。 一叶扁舟划过河面,船头处,斗笠下,一双明亮到似火炬一般的眸光,穿过了云雾: 「杨某来了,你待如何?」 …… 轰隆隆! 百川河流,东入大海,滚滚波涛掀起数丈,数十丈之高,铺天盖地的水浪不住拍打着两岸与高台。 玄铁高台之上,沧海城诸多高手汇聚于此,各色真罡连成一片,千万斤之重的浪潮都无法靠近。 而两岸之上,更汇聚了成千上万人,刀剑出鞘铮铮鸣动之音,甚至压过了百川归海之音。 此时此刻,东越入海口,声音是如此之嘈杂沸腾,却又显得无比之寂静。 高台、两岸,乃至于海面之上的一艘艘楼舰上,数以十万计的东越道精锐、高手, 所有人的目光,于乌云密布的汪洋之上汇聚于一处。 咔嚓! 电闪雷鸣,狂风暴雨,大海翻涌,浪花滔天…… 可怖的天威之下,纵然是那一艘艘楼舰都时起时伏,好似随时都可能被倾覆。 然而,众人目光汇聚之处,狂暴的风浪之中,却有一艘艘小舟如谯石般屹立不动。 任由风浪如何激烈,都无法撼动,倾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