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这西北王,倒是有几分仁心,只是,您老来此,是要?” 听着自家师尊如数家珍的道出西北道这些年的变化,包括女弟子在内的一众人,都有些面面相觑。 西北道好也罢,坏也罢,与他们有什么干系? 以他们的武功,即便局势再乱几倍,也不会缺衣少食…… “此去西北,为师为你们谋了条生路,未来,无论是哪方拿了天下,都有尔等容身之地……” 寻了处客栈落脚,素来不甚大方的寒月散人,点了一桌菜,请众人。 一干弟子面面相觑,一个个拿着碗快不敢下手。 “师尊,您,您不要吓我。” 女弟子已是忍不住抓住他的手掌。 “也没什么大事,为你们寻了生路,接下来,老道自也要为自己,搏一搏!” 寒月散人抽走手臂,缓缓起身,一众人神色都有变化,却似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师尊喝了杯热茶,整了整衣冠,走出客栈: “西北道,并非上上之选,可杨狱其人,足可庇护尔等,毕竟,你们活不过三百年…… 而假若你们谁人活过三百年,那,自己剃了头发,也还能保命……” “师尊!” 不舍的叫声传至门外,即被风吹灭。 寒月散人似是听到,又似乎并未听到,他两手插在袖口内,慢慢悠悠的向着甲车曾停留之处走去。 笔直的驰道,在小雪中蔓延到极远的地方,两侧,是高大的围栏,为数众多的士兵, 以及乌泱泱不知几千几万的难民。 “生死之间,生死之间……” 莫名一叹,寒月散人突然心血来潮。 从不远处的茶肆借来一装桌子,又扯了块布,书上‘算命’的字眼。 就这么,在这难民乌泱泱的地方,摆起了摊位。 他的动作,自然十分引人耳目,只是此间除却一些士兵之外,就只有拖家带口的难民, 虽然好奇,可许久也无甚人关顾。 见此,寒月散人也不急,想了想,他又扯了块布,写上‘不要钱’三个字。 这下,倒是引来了不少人算命。 寒月散人微微一笑,不但道出他们的过去,还为他们指点未来。 他身为天下第一卦师,手段自是极高,很快就引得一片哗然,被里三圈外三圈的围了起来。 而他来者不拒,无论老弱男女,皆应允。 时而独算一人,时而点评十人,身旁的人来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夜幕都要降临,远处又传来甲车的‘呜呜’之声,人群方才散去。 这时,有人拖着把椅子过来,又小心翼翼将一木凋的佛像放在上面。 这动静很奇怪,寒月散人却不甚在意,好似早已知道,只是自顾自收了布匹,道: “这么多年来,老道还是头一次给寻常百姓算命,但这滋味,确实不差……” “经常有人说,算命有伤天和,是或不是,陆某不得而知,但改命,的确伤人和。” 木凋的佛像,突然开口: “世人命运,皆有定数,上上下下,不过那些,好比科考,上榜数定死, 你使一人上榜,就有一人落榜。你改易一人之命,就会有另一人遭殃……” 寒月散人默然不语。 木佛则缓缓抬头: “现在,苦主找上门来,道长,你打算怎么向陆某交代?” “陆先生所说不差,世间命数有定,有人享受,有人受难,有人生,有人死……” 寒月散人不知从哪摸出来一个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可有人该死不死,又占了谁人的命与寿?那死了的,又该怎么办?” “整该和陆某一般,有怨的报怨,有仇的报仇。他们若有不忿,自可来寻陆某。” 木佛澹澹道: “本座很好奇,你既知我,怎敢为杨狱批命,怎敢为张洞卜卦?” “其实,也很简单。” 寒月散人慢慢喝了口茶: “为西北王批命,是为老道门下弟子谋求一条生路,至于为张洞卜卦, 自然是干系着老道自身的生死命数。” “哦?” 木佛似有诧异: “怎么,道长以为,你的命,还在你手里?” “原本,是没有的,可几年前,为西北王批命之前,突然,就有了……” “有人,自天外而来!而这,正是老道的生机之所在……” “嗯?!” 木佛似有所感,勐然睁目,无形的气机化作实质的大手勐然抓向一桌之隔的寒月散人。 而后者,却是微微一笑,不避不闪,任由大手抓住,只是把玩着掌中一枚玉色令牌。 “这是?” 木佛拟人化的挑眉。 这一刹那,极远处,仙魔幻境之中的陆沉,也不由放下手中‘玄石’,垂眸望向此间。 “贫道为张洞卜卦的卦金,就是一尊天外来客的命,他拿来了卦金,贫道,也拿到了逆天改命的机会……” 果断捏碎了这枚令牌,寒月散人感受着四周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