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哪里走?城外拢共不过八九日口粮,在这大风雪中,你能跑哪里去?真个行军,就咱们这点粮草,五天就要吃光! 你当行军是你自己催马狂奔?!” 卫老四冷冷的扫过一众匪类出身的统领,心中着实气苦。 眼前这一干人,武功倒是不低,可除却寥寥几个,全部懂兵,懂的,多死在兖州城外了…… 因而,他们根本不知道雪地行军的可怖,更不知道,缺少粮草的后果。 “那便一直等吗?!” 有人烦闷。 这七日,对于他们来说,太过煎熬,城外的军营早就修建,倒不至于无所居处。 可城池的丢失,粮草的短缺,大面积的伤亡,实在让他们心中压抑到了极点,几乎想要发狂。 “诸位,在等谁?” 突然,风中传来一声苍老的笑声。 “任先生!” 听得这声音,一众人先是一惊,旋即反应过来,纷纷起身。 就见夜幕风雪之中,一身着灰袍,头戴斗笠,斜背长剑,颌下有长须的老者,缓步而来。 “终于来了……” 见得来人,卫老四方才松了口气。 来人名唤‘任龙行’,是兖州军中第一供奉,是燕东君数次亲赴南岭山中请来的兖州第一高手。 一口‘龙形剑’独步江湖,是西北道武林中赫赫有名的高手。 “诸位,好生狼狈。” 任龙行行至篝火前,扯了一条马腿就吃,斗笠下,他的神情却是极为玩味: “四统领,你信中可有夸大?那斩首刀,果真如此强横?” “信中或有缺漏,可关于此獠,卫某绝无半句虚言,其人的武功,着实已至登峰造极境……” 卫老四神色凝重,言简意赅的将所知一一道来,没有丝毫隐瞒,其他统领在侧,或是点头,或是补充。 “这世道变的,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 卫老四说完,任龙行手中的马腿也吃干净了,随口饮了一口烈酒,他微有些叹气: “道果啊道果。老夫何年何月,才能寻得一枚?” 古往今来,有史记载的三千年里,前两千六百年里,道果还仅有小部分人知道,可近四百年,道果出世颇多,已渐渐被普通人知道。 可这个‘颇多’,对应的是过去的‘极少’。 事实上,纵是今日,道果同样稀少珍贵,且绝大多数人都只能闻其名,如他这般,苦苦寻觅数十年而不可得的高手,不要太多。 念头转过,任龙行眸光似电,打向卫老四: “你可是亲眼所见,那破军道果,为他所得?” “这……” 卫老四心头一颤,复又点头:“燕东君曾言,破军道果几无认主门槛,可也因此,其并无真主。 它,是不会随着神通主的陨落而消失的……” “是吗?” 任龙行喝完了一壶酒,随手丢下酒壶,眼神很亮,似有火光:“老夫怎么觉得,你是在诓骗我,等?” 最后一个字出口,夜幕雪林中,又有数道人影出现,或佩刀,或空手,还有一人,提着一口奇门兵器,独角金牛。 兖州城的五大供奉,都回来了! “任兄,如何?” 没有人理会一众卫老四等人,后来的几人纷纷看向任龙行,带着问询。 “还能如何?” 任龙行摇摇头: “燕东君的破军之势,我等五人联手都破不掉,却被此人轻易锤杀。这样的高手,咱们惹不起啊!” 惹不起…… 这三个字一出,一众人神色各异。 能在兖州军中居高位,他们武功自不会差,可这五位供奉,最差也是铸了血气熔炉的准宗师。 任龙行,更是开了玄关的大宗师! 他们自不敢得罪。 ‘失算了……’ 卫老四心头一沉。 任龙行为了道果苦寻甲子的事情,兖州乃至西北道武林几无人不知,他本以为这道果可以引他出手。 可如今看来,这老家伙,是奔着自己等人来的…… “断启龙也是被他杀了的!娘的!不过运气好得了枚道果,就如此厉害,真真让老子羡慕!” 倒提着独角金牛的,是个身材雄壮,足有九尺的巨汉,他抚摸着光头,眼中尽是贪恋。 “悬赏再高,道果再好,也比不过咱们的命。” 佩剑的中年点头,表示同意: “任兄,咱们?” “诸位统领,依着任某,这兖州城,不要也罢!” 任龙行看向众人,目光一一扫过,见无人反对,最后,落在了卫老四的身上: “卫统领以为如何?” “军中粮草,只有不足三日,此刻大雪封路,实在退……” 卫老四心头一沉,笑容勉强,却被那佩刀的老妪打断了,她的声音沙哑: “如果只有一万精锐,那这粮草,就够吃上一月了……” “你?!” 听得这句话,包括卫老四在内,所有统领的面色全都变了。 “不行!” 最早发声的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