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阿莫里大笑。 “哈哈哈哈。”费迪南也大笑。 乔走进了水晶厅,站在了费迪南和阿莫里身边。 十名海德拉秘卫鱼贯而入,他们悄然无声的,站在了水晶厅的角落里。但是每个海德拉秘卫的脸色,都很古怪。 这些受到严酷训练,平日里就算自身挨了七八十刀,或者将敌人劈砍一百来刀都面不改色的秘卫,此刻他们颇有点扭捏和不安。 他们的面皮发红,他们的目光,有点犹豫和散乱,他们的视线,基本上都避开了正犹如最亲密的老朋友见面,正‘开心’大笑的费迪南和阿莫里。 “那么,亲爱的朋友,您看,这都快新年了。”阿莫里的笑声戛然而止:“按照规矩,新年前,所有的买卖行当,都会清一次账。” 费迪南的笑声也骤然停了下来。 他灿烂的笑容消失了,重新变得阴郁而阴沉:“阿莫里,我本来以为,凭借我们的交情,已经可以让我们的友情,升华到一定的层次……从而避开那些世俗的、无聊的规矩。” “啊,当然,我们的确有这个交情。” 当着身穿帝国军少校制服的乔的面,当着十名海德拉秘卫的面,阿莫里伸出手,用力的拍了拍费迪南的肩膀:“我们的确有这个交情,所以,上次你看中了我身边的那个女人,我毫不犹豫的将她让给了你,你还记得么?”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阿莫里用很怪异的腔调,用乔勉强能听懂的东陆语,说了一句乔不怎么能理解的话。 乔听得很清楚,和威图家那些来自东陆的水手相比,阿莫里的东陆语只能说……勉强入门吧? 不过,阿莫里倒是不自觉的笑着,很得意的笑着,显然他对于他能够说出这么一句东陆语,说出这么一句颇有哲理的话语感到格外的高人一等。 “我们,是手足兄弟啊,为了我们的交情和感情,女人什么的,不算一回事。” 阿莫里叹了一口气,然后他解开外套的口子,从胸口暗袋里,掏出了一个笔记本。他打开笔记本,从中掏出了十几张保存得无比完好,一丝褶皱都没有,一点污迹都没有的纸片。 “可是,女人当然无法和欠债相比。”阿莫里叹了一口气,他将笔记本丢在了一旁的一张沙发上,双手将十几张纸片犹如纸牌一样展开:“费迪南,我的老朋友,你知道我的脾气,因为我曾经受过苦,所以,我对金钱看得格外的重要。” “金钱,啊,他超出一切,他高于一切,他甚至超过了我的生命,我的灵魂……什么友情,亲情,爱情,对我来说,都没有金灿灿的金马克重要。” “金马克……哦,为了它们,我可以做一切事情。” “金马克,费迪南,金马克……金灿灿的金马克……你可以动我的衣服,但是如果你要动我的金马克,那么,我会毫不犹豫砍掉我自己的手足。” 费迪南立刻举起酒瓶子嚷嚷起来:“乔,他威胁我!” 乔面无表情的退后了一步。 人家要剁掉自己的手足,又不是说要剁掉你的手脚……这官司,放在哪里,你费迪南都打不赢的。 费迪南将求救的目光看向了在场的海德拉秘卫们。 十名海德拉秘卫都出神的看着落地窗,看着落地窗外的草地上,薇玛正气喘吁吁的拎着小桶和铲子,堆砌积雪,准备模仿身边一尊远古魔傀的模样,堆一个一模一样的雪人。 就在水晶厅的落地窗外,相隔不到一百尺的地方,一字儿排开了六具威能惊人的远古魔傀——为了费迪南的安全,乔也是煞费苦心了。 海德拉秘卫们都‘出神’的看着薇玛在游戏,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费迪南投来的目光。 费迪南阴沉着脸看向了阿莫里。 然后,他低头看向了阿莫里手中的十几张纸片。 他举起酒瓶,将大半瓶顶级的葡萄酒一口闷了进去,很不讲究的将酒瓶随手往地上一丢:“那么,这是所有的?” 阿莫里微笑:“哦,没错,这是您在我那里的所有欠条……我已经给您计算出了总金额——按照我那里的规矩,九出十三归,外带利滚利,复利计息……您到今天为止,需要还给我八百九十五万三千八百八十三金马克十银芬尼五个喷泉苏。” “当然,我们是老朋友,我们是有情义的好兄弟……所以,抹掉零头,您给我八百九十五万三千八百八十个金马克就可以了……那三个金马克的零头,我很慷慨,不是么?” 费迪南面皮通红的看着阿莫里。 他沉默了许久,然后大声的嚷嚷起来:“你在侮辱我么?该死的家伙,阿莫里,我和你的交情,只值三个金马克?你是在侮辱我么?” 阿莫里歪着头,咧开嘴笑着,看着愤怒咆哮的费迪南。 费迪南大声的咆哮着,咒骂着,他不时用眼角余光扫过乔和十个海德拉秘卫,但是没人回应他求救的目光。 梅德兰大陆的贵族们,自有他们的一套行事规则。 欠钱了,你就要还。 哪怕费迪南是德伦帝国的亲王,你也不能欠债不还……如果费迪南敢使用帝国的力量强行赖账的话,那么,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