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照得闪闪发光。
众人仍高仰着头,面对重新显露的蔚蓝天际,恍惚惊觉,原来天空是这样明亮的吗?原来今日苍穹是这般明朗,一碧如洗,无半点瑕疵。
施鸿词回味方才的剑招,手指发颤,嘴里喃喃道:“原来这就是……剑破天光。”
这才是天下剑修憧憬之所在吧!敢与日月争辉,敢与天地问道!
施鸿词脚下发力,朝着风不夜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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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渊的百姓们,今早一起就听见外头传来嘈杂的响动。他们不能随意出城,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听说,是朝闻在往余渊修路。
贩菜的老农将今日约好的新鲜蔬菜全部搬到城门口,再过一会儿,尽易宗的修士就该来领取了。
听说,这些东西,是要送去朝闻的。
城中巡维的修士最近多了一倍,可肆意□□欺压百姓的那几个,都不见了。修士们说话的态度也好了不少,甚至偶尔还会上前帮个忙。
听说,也是朝闻的人,替他们出的头。
“你莫要张口不离‘朝闻’二字,那是个什么地儿你不知道?天天往咱们余渊来买菜,就说明他们那儿种不了菜!你能靠什么吃饭?人仙君能日日花钱为你买菜,供你吃喝不成?”
“那里统共只有五十多人,到了夜里,岂不跟个鬼城似的?地界荒凉,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魔物何其可怖?连余渊的道长们都不敢出头,谁敢住在那里?等到冬天,就危险了。”
“张家小郎,带人走了好一阵了,还未见他们回来过,你可别觉得这里离得近,去了怕是一辈子都回不来了。”
一群人坐在街口闲聊,嘴里说的不离朝闻。
这样的对话,每日都要重复许多次,最近更是频繁。
他们不知朝闻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但从他们每日来这里购买的吃食,以及余渊宗修士的态度来推测,觉得他们现下应该过得不错。
人心开始浮躁,自然也就有人进行奚落。可众人虽然嘴上不说,心下已经动摇。只是没那般勇气真去做罢了。
城门的方向,突然有人惊恐叫道:“有魔兽来了!”
还在说话的众人连忙噤声,抱起身边的东西,仓皇乱蹿。
这时,又有一人喊道:“不是不是,是郑康回来了!”
现场难以平静,众人互相推攘着,赶着逃命。有人被撞得东倒西歪,恼怒骂道:“哪个鳖孙在这儿乱喊?究竟是魔兽来了还是郑康来了?!”
这时他们已经感受到地面的震动。
那沉闷又稳健的踩踏,显然不是人类能发出的。不用多问,当下明了就是魔兽。
之前还在迟疑的人又高骂一声,转头用力往巷子跑去。
“是我!”郑康也慌了,用此生从未有过的声音大喊道,“停下!停下阿秃!大家别动,是我郑康!”
阿秃一路飞奔,跑得尽兴。
门口的修士原本想拦,可近了一看,这黑雏鸡比自己还要高大上许多倍,一个风骚走位,飞速闪开了。
阿秃以为他们这是在欢迎自己,于是跑得更加洒脱。一直到看见人影,才急刹下来。
郑康长舒一口气,心有余悸地擦了下额头,阿秃已经主动蹲下身,让他方便下去。
郑康顺着它的脊背滑到地上,而后站在它身边,看着它动作。
阿秃却很聪明,见此处人多路窄,自己又身形庞大,乖乖站着没动,根本不用他吩咐。
余渊百姓们在暗中窥觑,发现没有危险,才跃跃欲试地上前。
他们还是不敢靠得太近,躲在墙角后面,小声问道:
“是郑康啊?你怎么回来了?”
“你怎么带了个……带了它来?”
郑康脑袋还是木的,随口答道:“这是仙君借我的。”
“那你回来做什么?”
郑康语塞。
他也不知道他回来做什么啊!他还在练习吐纳呢,这不是被强拉上鸡的吗?
他想了想,又不好说只是为了回来逛逛,找了一遍,将身上仅剩的几枚铜板摸出来,含糊说:“来买些礼物。”
“啊——你只是来买个礼物,仙君便将这么厉害的神兽送你?”
“朝闻不是每日都来我们余渊买东西吗?怎么还需你来?”
“这黑风坐骑好厉害,郑家二郎,你是如何驯服它的?”
阿秃察觉到他们语气和眼神中无不是对自己的恐惧与尊敬,心里头挺美。仰头高声叫了一句。
它毕竟是只魔兽,有着气势上的威压,这一出声,农户们后院圈养着的鸡鸭全都挤在角落不敢作声,连街上惯来凶狠霸道的流浪猫狗,也夹起尾巴瑟瑟发抖。让它又出了一番风头。
百姓们啧啧称奇,无不是钦佩:
“哎呀,瞧,果然是只神兽啊!”
“好生厉害!这郑家小子也出息了,想必很受仙君重视,否则哪能将这坐骑赠予他?”
郑康解释说:“不是赠予我,只是借我一用。”
“那也很厉害了!”
他们说着越靠越近,郑康怕惊扰到阿秃,心下开始着急。好在这时逐晨从天上飞来,一眼看见街上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