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理所应当”被认为是克死的。
“这位冯先生,国家科普封建迷信这么多年,我原以为没有必要了,今日一见您,倒是觉得国家还是非常有远见的。”谭昭如是道。
“你——”
“冯先生既然没话要说,那我就走了。”
谭昭刚站起来,声音就从对面传来,带着十足的威胁意味:“苏老师作为一个高中教师,应该不想让别人知道你是个烂赌鬼吧?”
啧,这威胁人的模样,简直跟开地下赌场的虎哥一模一样,而虎哥现在正搁大牢里吃牢饭呢:“你有证据吗?”
“我……”当然有证据。
这话当然是没说完的,因为谭昭说这话时,轻描淡写得就将一个茶杯捏成了粉末,就像武侠里威胁人一样:“你知道,虎哥的赌场是谁举报的吗?小伙子,消息不大灵通啊。”
这位冯先生已经开始有些怵了,这年头语文老师长得比他帅就算了,居然点子这么硬:“你、你就不怕虎哥出来报复你吗?”
谭昭也没再坐下,将手里的粉末擦干净,推了推自己的金丝边眼镜:“你以为,他没有做吗?”
“下次威胁人之前,记得打听清楚一些,请冯先生记得,我只是个普通的语文老师,不是什么烂赌鬼。”谭昭整了整袖口,走到门边,又加了一句,“如果外面传起了什么风言风语,我会非常乐意来找冯先生喝茶的,毕竟我孤家寡人一个,没什么好怕的。”
从茶楼出来,谭昭就去了书店,这次再没有人请他喝茶了。
这位冯先生跟他莫名其妙谈了这么多,讲到了冯父冯母甚至冯家的一大帮子亲人,就是没谈冯父的大儿子。
啧,这家族企业搞得比古代夺嫡还要麻烦,没甚意思。
提着书回去,顺道打包了两个菜回去,天色已经擦黑,谭昭开门进去,就看到黑暗里玄关口一双黑黝黝的眼睛。
“妈呀,你这是要吓死人啊!”
原本木愣愣的冯修岚,忽然眼睛亮了一下:“苏老师?”
谭昭点亮玄关的灯:“不是我还能是鬼啊,让你好好写作业,搁这儿做啥呢?”
冯修岚有些傻地被人单手拎到沙发上,又被塞了杯温热的奶茶,这才眨了眨眼睛:“他……没有告诉你吗?”
谭昭刚将书送回房间,这会儿回到玄关将打包的饭菜送到餐桌上:“你看到了啊,他真的是你亲人吗?”
少年讷讷,没说话。
“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你是老师的学生,虽然你打架逃课还成绩差,但老师相信你是个好孩子,没道理相信他而不相信你啊?”谭昭从厨房搬出两副碗筷,言语间轻松又自然。
“啊?”
“啊什么啊,你伤的是腿又不是手,难道还要老师喂你吃饭吗?”
冯修岚连忙拒绝,那很恐怖好不好。
艰涩地吃完这顿饭,中间他几次想问,却几次都被饭堵住,等饭后吃完药,冯少年终于还是没憋住:“苏老师,那些都是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谭昭将碗放进洗碗机,唔,洗碗机真是人类伟大的发明,“他们老一辈封建迷信也就罢了,你说你一个年纪轻轻的高中生,不好好学习整天想这些,难怪你成绩这么差。”
“不是,我成绩差只是没有好好听课!”
谭昭伸手揉了揉少年的头:“当着老师的面,你不好好听课还有理了!”
“我……”无言以对。
谭昭的声音,忽然温情起来:“你没有做错什么,从头到尾都没有,所以小朋友,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了解一下?”
冯修岚触及苏老师的眼睛,明明隔着冷冰冰的眼镜,但他还是有些不敢与之对视,他善于面对别人的恶意,却从不知道如何对待别人的好意,他想了想,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苏老师,我不想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