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色,
玄凌不觉含笑,“确是朱氏的好家教,”
皇后微微含笑,如春风吹动波心,“茜葳今年十四,予漓十六,年龄上也堪相配,倒非臣妾偏心,只是很喜欢茜葳的稳重,恰如淑妃当年,”她笑着看我,“妹妹当年也是如此,可还记得,”
玄凌忆及往事,不觉唇角含了温柔笑意,打量茜葳道:“今日的打扮也很妥当,清简而不失贵重,”
茜葳着一身葵色纱地彩绣花鸟纹大袖衫子,一条烟水绿牡丹纹齐胸襦裙,的确衬得她颇有几分楚楚,
站在茜葳身后两列的正是忧心如焚的许怡人,她咬着嘴唇,鼻尖沁出晶亮的汗珠,奈何她前面的秀女太高,实实遮住了她的容颜,
这几日玄凌朝政繁忙,或许忘了许怡人之事亦有可能,我心口不觉吊起,因着朱氏的缘故,玄凌似乎还是喜欢朱茜葳的,若等他开口定下了茜葳,之前种种功夫,可都是白费了,
我莞尔一笑,“皇后抬举了,臣妾当年哪有朱小姐这般年少稳重,不过是误打误撞罢了,”我眼波温柔,只定在玄凌身上,“皇上最心疼皇长子,朱小姐出身后族,身份尊贵,匹配给皇长子倒也堪宜,朱小姐与皇长子本是姑表之亲,不知素日宫中來往可曾见过,彼此可还心仪,”
皇后正待要说话,德妃恍若未觉,笑吟吟道:“朱小姐很会选衣衫颜色,烟水绿原是皇上喜爱的颜色,臣妾倒记得,皇长子素日倒很喜欢樱色,说起來,若皇长子看见了朱小姐,也会觉得她更合皇上的眼缘呢,”
玄凌摇头轻笑,“德妃和淑妃在一起久了,惯会淑妃那些油嘴滑舌,”
德妃盈然一笑,举起障面的水墨团扇遥遥一指,“话说起來,与朱小姐同列的不是有一名着樱色的女子么,”
玄凌随手一招,出來是正是许怡人,一色樱子红对襟碎梨花绡纱新衣,底下月白色水纹绫波裥裙,横挽一支梅花银珠长簪,清爽中不失娇艳动人,
司礼内监唱道:“随国公养女许怡人,年十六,”
玄凌闻得“许怡人”三字,眉心一动,便往下瞧去,不觉颔首道:“姿容不错,年岁也与予漓相当,”他问立于阶下的怡人,“可读过书么,”
怡人不假思索,“《女则》之外,也略读过《诗》、《书》,”
玄凌想一想,“朕考一考许氏与朱氏,你们各自想好再回答朕,”二人恭声答了“是”,玄凌道:“《诗经》开篇《关雎》,‘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作何解,”
茜葳略一沉吟,从容不迫道:“诗三百,思无邪,《关雎》是讲后妃之德,乐得淑女以配君子,忧在进贤,不淫其色,身为贤德后妃,应为君主求取淑女,繁衍子嗣,”
这是毛夫子所解《诗经》,圣贤所解,必不会有差池,皇后含笑颔首,端过茶盏饮了一口,颇见轻松之色,
怡人颇为踌躇,只是沉默不语,经不住内监再三催促,片刻,她似下了极大的狠心,镇定神气,仰面含笑道:“诗三百,贵在民风淳朴,举止自然,淑女与君子皆出自民间,淑女窈窕,君子见而思之,可见百姓不顽化;君子求之不得,亦不失礼,只辗转苦思,可见民风淳厚,并非强取豪夺之人,乃是教化之功,所以臣女以为,《关雎》只写民风,不讲后妃之德,民间皆是淑女君子,品格高贵之人不拘于后妃之间,天下又怎会不大治呢,”
玄凌沉吟片刻,含笑抚掌道:“以小礼而见大德,很好,”
皇后眉心微蹙,轻轻向玄凌道:“听闻随国公只有两子,这许氏是养女,门楣不高,”
玄凌看她一眼,依旧笑着,“皇后心中已经先入为主了么,朕求淑女为媳,未必要出身豪门,”
皇后忙垂首,“那倒不是,”皇后想一想,“皇上不让臣妾多置喙此事,不如……让皇长子自己择选吧,毕竟是他自己的婚事,”
德妃笑着看了我一眼,转首向皇后道:“其实皇上与皇后拿主意就可以了,何必要问皇长子呢,皇长子终究还是要听两位的,”
皇后略一迟疑,瞧见玄凌看向怡人的赞许神色,眸光倏然一沉,道:“请皇长子自己做主吧,”
片刻,皇长子已到,皇后温言唤他上前,为他正一正束发金冠,“这许氏与朱氏都是父皇与母后相中的,你自己选定了谁,把玉如意交给她就是,”她郑重叮嘱,“娶妻娶德,该是你自己拿主意的时候了,”
予漓握了如意在手,迟疑不定,“还请父皇母后为儿臣做主,”
玄凌蹙一蹙眉头,“现下不必求谁问谁,你自己拿定主意就是,”
予漓见皇后面无表情,玄凌亦不多言,求助似的看向我,温厚的面庞满是优柔之色,我温和道:“殿下去吧,娶妻可是一辈子的事呢,最紧要感情亲厚,才能夫妻和睦,皇室祥和,”
予漓略一踌躇,再不多想,径自往许怡人身前走去,皇后面色顿时一变,呼道:“漓儿,,”
予漓猝然回头,那股优柔神情如浮云再度蔽上眉心,他犹豫着恭顺道:“母后有何嘱咐,”
皇后和颜悦色一笑,“母后能有什么嘱咐,不过是提醒你玉如意重,小心拿稳了才是,”
予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