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道:“我沒有怪你。这些年。你也受了不少委屈了。”
我看着玄凌。静静道:“祺嫔指使玢儿、斐雯与静白污蔑臣妾。此事昭然若揭。只不知还有谁背后指使祺嫔。否则她沒有这样大的胆子。也想不了这样周全。”
胡蕴蓉道:“淑妃这话不错。若由得此人在宫里兴风作浪。只怕以后的日子还是不得安宁。”她瞟一眼皇后。“还请皇上早下决断。”
我冷然看着祺嫔。“你若供出幕后主使。本宫或许可以饶过你。这条命要不要全在你。”
她眉心倏地一跳。对生的渴望牢牢攫住她的心跳。沉思良久。她神色一亮。大声道:“沒有。沒有人主使我。淑妃。是我自己恨毒了你。”
“是么。从管氏一族崛起那一日起。你兄长嫉妒我兄长。你恨毒了我。”
“与我的家人都不相干。自进宫那日我就想。我的门第、资历、才学哪点比不上你。何以要皇上面前都让你占尽了风头。”她的目光快速从皇后身上掠过。“所以。全是我自己的主意。”
“有自己的姐妹在宫中真好。”皇后喃喃道。
胡蕴蓉轻轻皱起画成远山黛的娥眉。皇后望着我与玉娆安静出神。轻轻道:“臣妾看见淑妃与她妹妹。想起当年与姐姐一同侍奉皇上的情景。有亲姐妹在一起。不仅福祸与共。至少有一个人会信任自己。”
玄凌轻轻“嗯”了一声。皱了一晚的眉头舒展开來。似沉浸在极遥远的往事中。“皇上。”皇后凄婉抬头。珠玉繁翠下的神色哀凉如冷月。“若姐姐还在。一定会相信臣妾的清白。她知道自己的妹妹必不会做这样的事。”
玄凌又轻轻“嗯”了一声。他双目似睁非睁。端详皇后良久。“地上凉。跪久了膝盖疼。你起來吧。”
皇后艰难起身。剪秋赶紧扶了一把。玄凌徐徐道:“那水……”
话音未落。却见染冬已经跪下泣道:“奴婢不是有心。娘娘去备水时奴婢接了一把。奴婢忘了自己刚在后院淘澄过白矾。不小心手指上沾到了。”
玄凌还是那样轻轻“嗯”了一声。似梦游一般道:“皇后。染冬年纪大了。做事又不当心。不能再留在你身边伺候了。打发她出去吧。”
皇后低一低头。答了声“是”。
我把孩子交到浣碧手中。低声道:“皇子乏了。叫乳母喂了奶早些睡吧。”浣碧答应一声。悄悄出去了。
殿中极安静。听得见远远树梢上乌鸦扑棱翅膀的声音。“霍啦啦”。。那样苍凉。在紫奥城的上空留下破碎的回声。
玄凌还是那样淡漠的口气。“祺嫔管氏。祥嫔倪氏危言耸听。扰乱宫闱。褫夺封号。降为更衣。余容娘子荣氏……”他的语气在提到这个名字时有了些莫名的温情与怜惜。“罚俸三月。婕妤赵氏罚俸一年。其余的由淑妃自行处置。”
护甲硌在手心有冰凉的冷硬。我略整一整鬓发衣衫。缓缓道:“斐雯。静白。乱棍打死。槿汐带玢儿回去。”
我冷眼看着狂呼着“救命”被侍卫硬拖出去的两个人。那种撕心裂肺的恐惧带來的绝望呼声让我觉得刺耳。我的声音沒有任何感情。“自本宫回宫以來。关于本宫和双生子的流言已经太多。从前不加责备是觉得流言无稽。谁知一再宽纵反而酿成今日大祸。”我顿一顿。“拔了她们的舌头。再施杖刑。”
目光环顾四周。众人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很快。侍卫把两片血淋淋的东西拿进來复命。淡淡的血腥气在殿内弥漫。我看也不看。道:“赏给倪更衣和管更衣。多了一条舌头。她们就知道如何管好自己的舌头了。”
我漠视玉娆的惊愕与惧意。只紧紧攥着她的手。感觉到一种异样的行将失去的担忧。
倪更衣瑟瑟发抖。只看了一眼便尖叫一声晕了过去。管氏一副欲呕的表情。眼睛恨得血红。啐道:“你好狠毒的心。”
我睨一眼陵容。“还得多谢昭媛的法子。”
陵容勉强一笑。紧紧攥着手中绢子。管氏也不看我。直定定盯着温实初。踉跄走了两步。指着他道:“即便贱人与你沒有私情。你敢赌咒你对贱人沒有一点私心么。”她的眸中有疯狂的厉光。“你敢不敢拿你的亲族、你的父母起誓。你对皇上的女人沒有过半分不轨之情。”
温实初神色艰涩。“小主。您有些神志不清了。”
“神志不清。”她冷笑。“你当我沒有眼睛。皇上也沒有眼睛么。你对淑妃的心意昭然若揭。温大人。听说你至今未娶呵……”
温实初额头有晶亮的汗珠。勉力道:“微臣未娶乃是私事。与娘娘无关。”
“是么。但愿如此吧。”管氏的神情有一种逐渐陷入疯魔的癫狂。使她原本娇艳的脸庞呈现出一种行将崩溃的凄厉。她凑近一点。逼视他温厚的脸庞。“知不知道你错了。你的情意都是错的。你在她身边一天。迟早会害死她。不是今天。也会是以后。你对她的情意迟早会让她死无葬身之地。除非。你死了。否则。你若在她身边一天。便是拉着她往死地近一步。”她骤然大笑。那“格格”的笑声似夜枭凌空划过。让人毛骨悚然。
她忽然大哭起來。扑向玄凌足边。“皇上。皇上。臣妾对您是一片真心。为什么你只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