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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寥落悲前事(3 / 5)


攻心,又逼出一层怒意來,厉声喝道:“由着她去,若她死了能抵得过心中愧恨,何必阻她去寻死,只是亲者痛仇者快,怕又更添了罪孽,叫父母亲人伤心,”

玉姚身子猛地一颤,倒退两步倚在床栏上,眼中泪水更盛,滚滚滴落下來,她似失去了所有力气,缓缓,缓缓跪下身去,扑倒在床边埋首呜咽不止,

我凝眉肃然,低喝道:“都出去,今夜的事谁敢往外乱传一句,本宫便割了他的舌头,”

槿汐忙领了人掩门出去,玉娆仍旧牵挂着依依不舍,到底也被浣碧拉了出去,玉姚蜷缩的样子似一只受伤而无处可逃的小兽,我扶了她两把,她只执意于哭泣,不肯抬首,我静一静心神,用力抬起她的下颌,照着她泪水汹涌的面庞狠狠扇了一记耳光,

她的哭声在耳光中戛然而止,只静静,静静地看着我,愣愣出神,胸口有剧烈的气息如海潮起伏,我极力压抑着道:“被人利用感情是可怜,被人愚弄感情是不智,恶果深重却只知逃避哭泣是昏聩,你若伤了自己叫父母伤心不安,更是不孝,我这一记耳光打醒你,只告诉你亡羊补牢,为时未晚,甄家的女儿虽不聪明,但不能失了志气,”

玉姚狠狠地抑住喉头的哽咽,脸上五个红肿的指印痕迹分明,眼中的伤心、委屈与愧恨愈加浓郁,一双温婉双眸似被浓雾笼罩了一般,沒有半分生气,

她的手不自觉地牢牢攥住我的手腕,手心温热的血液粘在我的手臂上,仿佛随之沁入了我的心底,

良久,良久,手臂被她握得失去了知觉,只觉得这样的麻木也是习惯了的,玉姚骤然爆发出一声激烈的悲鸣,伏在我怀中号啕大哭,唤道:“姐姐,姐姐,”

那样悲痛的哭声,仿佛积蓄多年的沉痛,无数的悲与愧都迸发了出來,

她的哭声,如一记记重拳击打在我胸口,我心中酸痛,不觉悲从中來,抚着她瘦得突起的背脊默默垂下泪來,

遇人不淑,一个“不淑”要误了多少女子的终身,断送无数期盼的、热烈的、纯挚的心,

不过是一瞬,我旋即止住了泪意,用力咬住下唇,待她哭得够了,方缓缓拉了她起來坐下,温和道:“从前你或许还有一分痴心,如今祺嫔的话你已经听得分明了,管溪负心薄幸,不过视你为棋子而已,”

玉姚咬着唇,凄然道:“原本再怎样,心里总存了一分念想,他或许是迫不得已,,可如今……”话未说完,又滚滚落下泪來,

我抚去她脸颊的泪水,沉静道:“今日你既明白了,就不必再为这个畜生伤心,,不值得,我只告诉你一句,嫂子和致宁惨死,哥哥在岭南也已被人逼疯了,姐姐现在问你的话,你愿意答便要句句老实,如若不然,只要你觉着对得起自己的心,对得起从小养你疼你的父母兄姊,我便无话可说,由得你去,”

玉姚猛地抬头,目光中有无尽的自责与伤痛,瑟瑟道:“哥哥他,,”

我按住她的肩头,沉声道:“你放心,我已着人接了哥哥回京医治,只是咱们甄家沉冤多年,我一己之身虽不足惜,但爹娘年迈,难道要带着洗不清的罪名去见甄家的先祖,甄门家破人亡,管家虽不是始作俑者,然而为人爪牙,忘恩负义,断断容他不得,”

玉姚凄惶垂下眼睑,双手把绉绸裙子揉得稀皱,“我罪孽深重,只盼能稍稍赎罪,过得心安理得些,”

我看着她,屏息道:“你只告诉我,管家为何能知道哥哥与薛家和瑞嫔娘家洛氏來往的诸多细节,以致当日告发哥哥时冤他谋反观望,虽无尤为明显之据,然而微末之事却能一一对上,”

玉姚垂首,几乎要把头抵进胸口去,声如蚊讷,“是我,管溪问我,我便说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甄家闺训甚严,怎容你和他想见就见,难道你真曾与他会面,”

玉姚的指尖不自觉地揉搓着,双颊绯红如烧,“那年母亲带我与嫂嫂去上善寺进香,机缘巧合碰上了管家的轿子,正是管路与管溪陪着老夫人前來进香,因哥哥与管路是同僚,他家老夫人与娘闲话了几句,又听他家老夫人极力夸口,赞管溪孝顺……”

“那时你便留了心,”

玉姚慌忙摇头,极力道:“我不过以礼相见,连看也不敢看一眼,怎敢留心,”她的手按在心口,眼波里渐显柔婉的神气,轻轻道:“半个月后,我与茗儿同去珍宝阁看首饰,谁知挑拣的东西多了,反而把姐姐从宫里赏出來的多宝戒指给弄丢了,我心里急得了不得,谁知正遇见管溪在珍宝阁外间选扳指……”

“他便帮你寻着了,”我瞧一眼她无所装饰的手指,“既然是我从宫里赏下的,你又那么重视,丢了也非寻着不可,想必不会轻许了人,”

玉姚愈发低头,红了眼圈,“那日他寻着了却不肯还我,只把他的扳指给了我做交换,又道咱们是世家熟识,不必拘礼,于是……咱们就这样认识了,不久,管家就來提亲,哥哥问我的意思……”

玉姚眉眼间虽是神色凄苦,却不失一分沉醉之色,想必当初,少女春心初动,自有无限旖旎风光,我轻轻叹息了一句,拔下银簪子剔一剔烛火,“你自然不会拒绝了,小时候看戏文,每每见一男一女因小物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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