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只会伤心。可是担心你的安危我不得不说。我本可以让温实初转告你。可是他一遇到你的事情就心肠软。拿不定主意也不会忍心告诉你。我就索性连他也不说。我也可以告诉芳若转告。可是我不放心。现在宫里。除了我自己我谁都不放心。这样天大的事只能我自己來告诉你。”
眉庄的护甲掐在我肩膀上。锐利的一点刺痛。一点点延展开去。我惊觉起來。“哥哥怎么会知道嫂嫂和致宁的死讯。不是一直瞒得好好的么。怎么会突然知道了。”
眉庄容色深沉。压低声音道:“问題便出在这里。明明是瞒得纹丝不漏。怎么清河王前脚去了滇南。后脚岭南那边就走漏了消息。”
我心思电转。刹那分明。恨道:“她们是有备而來的。一定是宫里的人。知道六王去了滇南。便有了可乘之机把嫂嫂和致宁的死讯露给了哥哥。”
“不错”。眉庄沉吟片刻。“我只怕是皇后那边动得手脚。出了她们。要么是管氏在外头的人。只是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她们竟还这样穷追不舍。”
我身上一阵阵发冷。嘶哑了声音。沉沉道:“更叫人费解的是。为什么哥哥刚流放去岭南时沒有走漏消息。偏偏到了今朝还有人穷追不舍。”
其中种种。加之去年秋游时见到顾佳仪。种种不解与哀痛。我脑中一时纷乱如麻。纠结一团。几乎无法想的明白。
眉庄用力把我按着坐下。目光雪亮如刀。刀刀分明。“如今不是痛哭流涕的时候。第一要紧的事就是你兄长已经被人暗算。焉知下一个她们要对付的不是你。你虽然在修行中。已远离宫廷。还是要早作打算。也是我为什么想尽办法出來见你的缘故。二是想法子把你兄长从岭南接回來医治。悉心调理或许还治的好。你与清河王不太往來想是不熟。这事我会想办法和敬妃告诉清河王。等他回來即刻就可以做打算。偷偷接你哥哥回京医治。”
我勉力镇定心神。死死抓着自己的衣角。“眉庄。你说的对。死者已逝。要紧的是为活人做打算。为哥哥医治的事我也会尽力想办法。”
眉庄意欲再说些什么。外头白苓进來道:“回禀娘娘。时辰到了。咱们得赶在天黑前回宫去的。该启仪驾了。”
眉庄点一点头。“本宫晓得。你让轿子先准备着吧。本宫与莫愁师太再说两句。”
白苓欠身道:“是。娘娘别误了时辰就好。”说罢恭敬退去。
眉庄握住我的手臂。容色沉静。道:“我要走了。你只记住我一句话。好好保全自己。这才是最要紧的。”
我用力点一点头。热泪不止。“我晓得。若我连自己也保全不了。更不用说去为别人打算。我一定好好的。”
眉庄动容道:“你兄长的事既已发生。那么再伤心也无用了。总之咱们回一齐想法子。”
我点头。含泪道:“宫中险恶。你自己也要小心才是。再相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眉庄闻言伤感不已。微微转过脸去。“只要彼此安康。见面不见面又有什么要紧呢。”
采月为眉庄披上鹤氅。又唤了白苓进來。一左一右搀扶了眉庄出去。眉庄频频回首不已。终究礼制所限。再不能多说一句。上了轿去了。
眉庄的暖轿迤逦而去。我极目远远望去。群山隐隐深翠。零星有残雪覆盖。逶迤迭翠之上似有数道裂痕。叫人不忍卒睹。
我沉痛转首。我甄家的苦难便这般无穷无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