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艾陷入了心理挣扎,如果是钱艾过去睡上铺,她们俩下面都是空的,没有安全感,但如果周绮丽过去,钱艾那狗窝里实在躺不下,两个侧躺都不行。
许娇还想提点建议,却听钱艾立刻道:“我把东西都堆在被子里,把被子丢到对面去,你带着被子过来不就行了吗?”
周绮丽与她一拍即合:“我看行!”
许娇就闭上了嘴,由着钱艾把灯重新打开,跟周绮丽一起站在铁桌上,将那被窝为底的大包袱传递到对面去,又把对面的被子传到这边,最后,上方床板小幅度地摆了摆,支撑着两个女生的重量。
两人的体温挤挤挨挨在一块儿,给予她们极大的安全感,周绮丽声音也不抖了,钱艾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重又道:
“这回真关灯晚安了哈?”
下铺的许娇:“嗯。”
十一点五十九分。
宿舍灯再次被熄灭。
许娇没再等到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在周绮丽那张铺的软软的床上躺了一会儿,困意渐渐漫了上来,她闭上了眼睛,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
许娇醒的时候,天还没有亮,窗口没拉的窗帘映出不知哪儿的光,一道幽白色落在旁边的铁桌桌面上,泛起丁点的冷光。
她的腰身有些不太舒服,好像是被什么硬邦邦的东西咯醒的。
困乏间,许娇以为自己是睡前把手机丢被窝里了,下意识地抬手往身下摸去,入手是有些微凉的、光滑的边缘,她顺着摸了一会儿,碰到了那光滑平面上的凹陷处。
像是刻着什么字的一块板子。
许娇的指尖动作停了两秒钟。
尔后。
她面无表情地转了转头,发现旁边凳子上的快递盒似乎没有什么被动过的痕迹,连摆放位置都和睡前一样,斜斜的一个角朝着自己。
可是下一瞬,许娇却从自己的被窝里,慢慢地抽出了那个……本该在盒子里放着的长方形牌位。
她对木漆没什么研究,只觉得这块木头入手的手感还不错,摩挲了一下边缘,她借着旁边幽暗的光,看清楚了这块牌位主人的名字。
郑氏之女,郑芷虞。
许娇的困意稍稍退却一些,与那牌位面面相觑,抽空想了一下——
配阴婚这种事,肯定是男人与女人之间的,从来没有什么女女或者男男之间的配法,毕竟是糟粕的讲究,死后要配婚,也是讲究阴阳调和的,所以不可能紧跟潮流弄出这种女人和女人结婚的荒唐事来。
那么,这个牌位是怎么回事呢?
之前自己摔跤,跟这个东西有什么关系吗?
许娇想的入神,却没怎么想出头绪,决定第二天给家里去个电话,探听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指尖在牌位上轻轻点了一下,她以气声慢慢道:
“老实点,少搞些封建迷信,不然就把你砸了。”
牌位:“……”
许娇随手又把牌位塞进了被窝里,想着这玩意儿可能是觉得快递盒躺着不舒服,所以想改善一下睡眠环境,她打了个哈欠,困意后知后觉地漫了上来。
眼睛眯起来的时候,她突然看见宿舍门边多了一道黑影。
模糊的、细长的,像是个人。
长头发的。
面目看不清楚。
许娇困顿地看着那团黑影,不知道这到底是牌位里出来的,还是白天没送走的那位“笔-仙”,目不转睛地看了一会儿,许娇眼睛有些发干,下意识地眨了眨。
再看的时候,门边的黑影不见了。
许娇伸手摸到被子里的牌位,倏然在心底出声喊:“系统。”
系统及时出声:“嗯?”
许娇:“你说等会儿那玩意儿万一突我的脸,我用这木头梆子拍它,能有用吗?”
系统:“……这是什么原理?”
许娇:“以毒攻毒吧,同一个世界的物质互相伤害,我好睡觉啊。”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同情许娇,还是该同情这个牌位。
许娇没得到系统的回应,想来这个一问三不知的东西也不会比自己更了解这个世界,便盯着门的方向又看了一会儿,许久之后,她就这么睡着了。
因为牌位被压在厚厚的棉被下面,所以谁也没看到,黑影消失之前,那块长长的木头发出了一道微光,仿佛震慑、又像是在宣告什么。
……
许娇做了个梦。
梦里是鲜明的红色,铺天盖地,格外鲜艳炫目,等她走近了看,才发现这上面还有金色的描花,是花鸟的形状,十分精致好看。
她伸出手去,摸到那丝滑的颜色,才发现这红似乎是布料,而这华丽的款式、喜庆的颜色,莫名其妙让她联想到了古代的嫁衣。
正盯着那金色的花鸟出神,身后忽然有一道微凉的气息贴了上来,让许娇本能地感觉到寒冷,却又并不害怕,仿佛本能知道对方没有恶意似的。
那微凉的气息将她裹住,红色的长袖下面,露出雪白的肌肤颜色,对方紧紧抱着她,贴在她的耳侧,似是亲昵,又像……在找她的致命点。
许娇缩了缩脖子,想躲开对方的动作,结果耳尖却传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