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五块?”跟老大妈一起惊呼出声的,还有胡家兄妹俩。
胡菲胆子小,扯了扯好朋友的袖子,小声道:“五块也太多了吧?会不会不太好?”
可老大妈却误会了,她也听不见她们说啥,只以为是觉着卖少了想反悔,赶紧迅速的从兜里掏出七块钱,“那七块,七块总行了吧,别跟你们家大人说,啊。”
“抢”过一幅,胡乱的拿着,撒丫子就跑。开玩笑,黑市上可是炒到四五十了,她排着队还买不着呢!也是该她运气好大清早的就有喜鹊叫,该她捡的便宜呀!
想着,更是健步如飞,哪里还有刚才在公共汽车上弱不禁风的模样?
而被扔了七块钱的三个孩子,彻底傻眼了。
一幅字,准确来说,仅仅是两个字,就能卖七块?!
菲菲把小桌板的钱捡起来,一张张抚平,看了看,数了数,加了加,不多不少,就是货真价实的七块钱!
“绿真你怎么这么厉害呀?一下子就挣了七块钱。”小姑娘的眼里那都是小星星,对好朋友的崇拜不亚于对马克思呀。
高(见)兴(钱)疯(眼)了(开)的三个人,也没觉着哪儿不对,什么毛皮不毛皮的,他们也不懂,只以为幺妹就是单纯的写得好,好字才能卖这么多钱嘞!
七块钱可咋整,这也太多了叭?该怎么花呀?胡峻自告奋勇:“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买冰棍儿。”
“还要大白梨!”
“对,还有钙奶饼干,三盒!”
“嗯,还有果脯,要黄桃干儿,还有蜜枣……”
……
哪里还想得起来,她今儿出摊的原始目的是挣照相的钱?
胡峻嘴角抽搐,那这七块可不够花的呀。当然,他是知道这两个小吃货的,如果买不来她们点名要的东西,他还得再跑一趟,得,买吧,反正是她自个儿挣的零花钱。
胡峻撒腿就跑,“你们乖乖等着,别乱跑啊。”
两小只脆生生的答应:“好哒,哥哥快去快回。”
这一带很背阴,太阳晒不着,偶尔还有阵阵凉风,可真舒服呀!幺妹觉着,七块够啦,已经多多的啦,剩下的不卖啦,拿回去给妈妈看看,妈妈说不定也会夸奖她的
哟。
她正收着,忽然有个老伯伯走过来,推了推眼镜,“咦……这怎么是毛大师写的字?”
幺妹眨巴眨巴大眼睛,她可是诚实的小地精,认真道:“伯伯,这是我写的哟,不是毛大师。”
老伯伯拿起一张,对着光线仔细看了看,嗤笑一声,“小丫头还吹牛,这怎么不是毛大师的字?我天天研究,不比你清楚?”
“真的不是,是我写哒。”幺妹也较真了,为什么要说是那个什么见都没见过的大师写的呀。
老头儿对她的反驳不以为然,直截了当的问:“怎么卖的?”
“七块!但伯伯你别认错啦,这真是我写的,跟毛大师没关系……”然而,老头儿才不听呢,一听一张才七块钱,估计是不懂事偷偷从家里拿出来的,而她家里人估计是非常资深的毛大师粉丝,也不知在这市场蹲守了多久才得到这几幅。
败家孩子,知道一幅多钱吗?七块就卖,还真是见钱就卖啊!
不过,他喜欢!
老头儿可不是一般的字画爱好者,他是贩卖者,以囤积居奇为生的。他住东边儿,可每天却不上班不种地,专跑西边儿转悠,看见啥好的都囤下来,过段时间再高价转手出去,真正的低买高卖!
而毛大师的字呢,他已经瞅两年了,还是没讨到一幅。
是的,讨。
他每天就在毛皮跟前晃悠,天上有地下无的夸他,夸得是天花乱坠,要一般中年人早在他马屁里迷失自我了,可毛皮特厌恶他这行为,为了得到一幅他的字,真是连脸都不要了。
他甚至恨恨地想,下次再遇见就送他一幅吧,上书“不要脸”……当然,他是文化人,这种过激的想法只是停留在想法阶段。
老头儿可能是也发现毛大师对他这种文化乞讨行为的不耻了,索性也不来丢人现眼,就在不远处守着,谁要是得了毛皮青眼送一幅,他就赶紧拥上来问“卖吗?”
对,他干起当场高价回收毛大师字的营生来,你就说他这样恶心不恶心?
把个毛皮气得要死,可自个儿送出去的,别人就有处置权利,他被气得半个月没有再送一幅出去。
而老头儿的收购价起码都是十块起步,这俩小丫头居然只卖七块?这
怕不是俩小傻子?
小傻子他喜欢。
顿时掏出三张“大团结”,“行,四幅我全要了。”这拿到黑市上去,一幅五十,他能净挣六七倍!当然,这还是他按黑市价格来,如果遇到真喜欢的,迫切想要的,他还能把价再提提,那可比一般人上一年的班啦!
所以啊,苦哈哈上什么班呢?上班是不可能上的,这辈子不可能,下辈子也不可能。
幺妹却是非常较真的,歪着脑袋说:“伯伯你认错啦,这真不是毛大师写的。”
“小丫头片子屁话还多,找钱赶紧的。”老头儿凶巴巴的说。
胡菲缩了缩脖子,跟好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