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两个月,陆竟炀除了早朝都在家陪着蔺时冉。
如今她的胃口好了许多,自从怀娠,她最爱吃虾,陆竟炀便让后厨每日都换着样式地做虾。
清蒸虾、白灼虾、虾仁粥、琵琶大虾、鲜虾蹄子脍……
陆竟炀则乐此不疲地剥虾,蔺时冉若是多吃些,他能乐得像个得了糖的孩子。
午膳过后,艳山走进了书房,拱手道,“禀王爷,七王爷回都了。”
“比预想的时日还要快。可是薛氏不行了?”
艳山答道,“是,薛氏日夜咳血,不得安眠,怕是就这几日了。”
坐在一旁看话本子的蔺时冉脱口而出,“早该到时日了。”
陆竟炀眉毛一凛,难道她以前卜过?
“陆竟林的手如何了?”
“禀王爷,七王爷始终带着手罩,看来是做了假肢。”
蔺时冉看了一眼陆竟炀,满眼的探索。
陆竟炀望着她说,“小惩大诫。”
翌日早朝回来,陆竟炀眉头紧锁。
看见正厅内的蔺时冉走了过来,陆竟炀三步并两步跑上前去扶,“天气热,冉冉怎的不在后院等我?你身子重,正厅的椅子又硬些,坐久了累。”
蔺时冉回握住他的手,“前几日四姐过来探望我,听她说,余氏放出消息,若陆竟林回来,余氏一族连同亲信近臣便拒绝上朝。我怕今日朝中会出乱子,我担心你。”
陆竟炀揽着她的腰,入了内院。
“今日,父皇当朝封陆竟林为镇北大将军,当朝一半重臣便称病早下朝。”
蔺时冉眉心一蹙,陆正垒竟为了薛氏母子做到这番田地。
她知道陆竟炀不是恼恨陆正垒把他的军功安在了陆竟林的头上,只是恼恨陆正垒明知朝中众臣反对也硬要为陆竟林铺路,致使北晟朝堂动荡,人心惶惶。
“父皇所为,并非明君!”陆竟炀叹了口气,“既洲屯兵之事,我并未瞒你,若是父皇当真传位陆竟林,北晟便会毁于一旦,到时候,我会出兵北上,直攻都城。”
看来他是下定决心了。当初自己为了报仇,对他说他能推翻陆竟林的暴政,成为一代明君。
可君主岂是这么好做?
她只想和他过安稳日子。
陆竟炀看出蔺时冉在出神,开口道,“冉冉莫为这些事伤神,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况且你现在还怀着孩子,好好养着身子,别累着自己,我才能放手去做别的事情。”
陆竟炀扶着蔺时冉坐上小榻,给她倒了一碗刚从樊楼打包的杏子饮。
蔺时冉刚喝了一口,便怔了一下,她抚了抚自己高高隆起的小腹。
“啊!夫君。”
陆竟炀心中一揪,跨步蹲在她身旁,“怎么了,冉冉?”
“孩子好像动了一下。”
说完蔺时冉握住陆竟炀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
腹中的孩子好像感受到了掌心的温暖,随后配合的打了个招呼。
“真的,真的动了。”
自此之后,陆竟炀就开始抚在蔺时冉的肚子上,絮絮叨叨地跟孩子们说话。
“陆竟炀,不然你给他们先取个小名吧。”
陆竟炀想了半天,开口道,“就叫鱼丸和虾米吧。”
蔺时冉双目圆瞪:“???”
真是谢谢您嘞!合着生了两个海鲜?干脆叫带鱼得了!
蔺时冉狐疑道,“这么随便么?”
陆竟炀一脸认真地看向蔺时冉,“冉冉是在即墨吃完鱼丸发现怀娠的,冉冉怀娠最爱吃的就是虾米,这不是很好么?”
有理有据……
蔺时冉:鱼丸我没吃!
蔺时冉无语,反驳道,“可我最爱吃的是杏干和炙羊肉……”
陆竟炀天真道,“羊肉和杏干也可以。”
“算了,还是鱼丸和虾米吧。若生了一个男孩儿叫杏干,还不叫人笑话死。”
“冉冉喜欢男孩儿?”
蔺时冉没有回答,反问道,“夫君呢?”
陆竟炀答道,“儿子姑娘都可以,健康就好。”
蔺时冉笑言,“我也是这么想的,若是一个儿子一个姑娘便更好了。”
两人还在讨论,艳山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王爷、急报!”
陆竟炀走出屋去,接过那封短小的急报。
“薛氏危,即将立储!”
陆竟炀轻声道了一句,“国将不国。”
蔺时冉有些担心,起身出了屋,“出了何事?”
“薛氏病危,父皇要重新立储陆竟林。”
蔺时冉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陆正垒能把陆竟炀平定北洲,收复领郡的功劳安在陆竟林身上,又封了个“镇北大将军”的封号,其实是在为陆竟林立储做准备。
余氏连同亲信近臣称病不早朝,陆正垒一意孤行,怕是会毁了北晟!
“王爷。”
兰珏跑了过来,“王爷,薛氏咽气之前,陛下立储陆竟林了。”
陆竟炀眉毛一凛。
风雨欲来。
蔺时冉顺了顺陆竟炀的后背,握住他的大手,捏了两下。
蔺时冉抬头望向陆竟炀的侧脸:无论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