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张嫂起床做早饭打扫卫生,看到大冬天的,二少就这么在走廊坐了一晚,吓了一跳,连忙叫他。
杜景坤痛疼欲裂的睁开眼,“我哥呢?”
“大少已经好几天没回来住了。”张嫂说:“我看你好像感冒了哎,你赶紧进屋睡会儿,我给你煮完姜汤来。”
杜景坤面色潮红,头仿佛有千斤重:“他最近总是在外面,没回来吗?”
杜景坤经常不着家,杜国梁也不管,倒是杜景明,从来不会再外过夜。
张嫂说:“大少估计是有事情吧,我也不清楚。”
杜景坤转头往自己房间走,整个人倒在床上,人事不省,张嫂进来的时候看到杜景坤脸通红,整个人烧的稀里糊涂的,嘴里还念叨着:“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是她……”
张嫂见他烧的都在说胡话了,杜先生又不在家,杜太太一个继母……想了想,张嫂连忙给杜景明打电话。
“叫了张医生了吗?先叫高医生过去,你先拿个冷毛巾给他敷上,我马上回来。”杜景明接到张嫂的电话,对楚朝阳道:“家里有点事,我先回去一趟。”
楚朝阳笑着说:“没事。”
杜景明非常不放心她:“你别担心,我立即联系心理医生。”
楚朝阳回房间,找到一张心理医生的名片递给他,“你帮我约他吧。”
她怕自己现在的精神状态,根本无法处理这件事。
杜景明摸了摸她的头发,在她额上吻了一下,“等我回来。”
正是早高峰时间,京市的早上非常堵,杜景明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早上十点了,高医生已经先到了。
“怎么样?”杜景明走到杜景坤房间,摸了下他的额头。
高医生也是刚到,对杜景明说:“发烧到了四十度,可能是肺炎,要立即送医院。”
没想到杜景坤睁开眼睛看到是他,居然整个人像发怒的狮子一般,冲了起来,一拳砸在他脸上,神情萎靡地怒吼道:“是她!是她对不对?”
他看似吼的很大声,实际上像个病猫一般,声音嘶哑难听。
杜景明摸了摸脸。
那一拳看似很重,实际上并不重,但也有些疼。
“别闹了,先去医院。”
“你说!你说啊!”杜景坤满身都是酒气,整个人又狼狈又委屈:“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是她?”他大喝一声,眼底又伤心又愤怒,眼眶通红通红的:“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是她?”
杜景明平静地反问了一句:“为什么不能是她?”
杜景坤被他问的愣了一下,双目赤红,像是随时都能哭出来。
*
杜景坤果然烧成了肺炎,要住院。
杜国梁听到儿子住院的消息时,还怔了一下,立刻担忧地问:“怎么回事?好点了吗?”
这个儿子从小身体壮的跟牛一样,极少生病,更别说住院了。
张嫂支支吾吾地说:“好像是和大少闹矛盾了。”
“景明?”
杜景明一边处理杜景坤的事,一边在在给楚朝阳找心理医生,他先是叫人查一下楚朝阳给他的心理医生的情况,再叫那边的朋友帮忙问国内外有名的心理医生。
后来得知这个医生在香江很有名后,才去预约。
杜景坤上了医院之后,问题就不大了,只是他情绪非常不好,像赌气一样,并不愿意见杜景明。
杜景明还拿他当小孩一样,坐在病床前,给他削着苹果。
苹果递给杜景坤,杜景坤不接,像是遭受了背叛一般红着眼睛质问:“你明知道我和她……”
“我知道,你们分手三年半,快四年了。”
杜景坤一噎:“那你也不能找她!”
杜景明将削好的苹果塞到他手里,整个人很平静的坐在椅子上:“为什么不能?”他问,“没有什么能不能,阿坤,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事都围着你转的,这件事不是以你的意志为转移,而是我和她。”
杜景坤动作非常大的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你知道吗?当时我在水底。”杜景明声音平静,缓缓地说:“周围一片黑暗,水一点一点的漫进车厢,漫过我的脚底,漫过我的腿,漫过我的胸口,而我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死并不可怕。”杜景明声音很是低沉,“可怕的是在黑暗中等待死亡的这个过程,冰冷绝望,而你只能一点一点的等着死神来临,一点一点的窒息,无能为力。”
“她不只是救了我的命。”
杜景明回忆着那一刻的感受,心脏依然会颤栗。
“阿坤,从小到大,我从未执着过什么,唯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