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米花中央病院,那里有本来给格兰利威准备的手术医生。”
黑田苦涩地说道:
“但估计,没有用上吧.......”
他在这时抬起头,透过窗户,能看见外面的夜空中大雪纷飞。
寒意越过东京的静谧夜空,穿越星月投下的微弱光影,和着扬扬雪花,轻柔降落在几公里外的楼顶天台上——
视野已经被皑皑白雪覆盖,唯有一台直升机停在正中央。
没有离开。
无数刑警,公安和医护人员在此时沉默伫立在雪地中,任由那些大雪铺天盖地落下来,浸透了他们的制服,头发,和睫毛,寒风刀割般刮过脸颊。
可是却依然没有人动,也没有人离开。
风见裕也站在人群背后,他作为辅助公安,西装外套已经被雪水打湿透了,最后轻轻摘下了自己的眼镜,咬着牙擦去眼角几乎要结成冰的泪水。
离别总是来得太匆忙......
他到现在还能清楚地记得,那个青年把那封“忘记他”的匿名绝笔信交给自己的场景。
住家暖黄的灯光洒下,厨房里还有可乐饼的香气。薰清瘦的身躯穿着居家服的样子那么温柔平静,黑发细腻柔软,那么平凡,那么普通,看不出曾经经历过多少虐待折磨。
也看不出,他其实从未拥有过哪怕一丝的平凡人的幸福。
说到底,那封信到底是要交给谁呢?
其实,倒并不一定是要交给谁吧。
比起传达,倒不如说,那只是一个提前的告别而已。
希望他们不要为自己太伤心。
那具飘摇了一生的遗体,现在静静躺在离他们不远的救护担架上,躺在夜色里......躺在那他奢望了许久,却只在死前瞥见了的大雪纷飞中。
而那个曾经誓言陪他一起看雪的人,此时正扑通摔倒在旁边的雪地里。
“诸伏队长!”
旁边有警员涌上来,可却根本搀扶不住,只能被他拖着下坠。
诸伏景光身上的作战服全是血混着灰,他能在枪林弹雨里杀死无数个敌人,有勇气面对组织的枪/口和迫/击/炮,但现在只片刻间,身体就像是被抽干了最后一丝力气.......
那一切支撑着他向前走,支撑着他勇敢的事物,忽然被挖了个大洞。
.......里面什么都没有了。
景光的膝盖抵在冰冷的雪水里,颤颤巍巍地伸手去摸对方那张已经被侵蚀殆尽,遍布鲜血,烧伤,和焦炭的脸......
薰的眼睫闭着,似乎在最后死去的时候,其实也没有太大的痛苦,就如同他在之前的日子里,每晚都去和他道晚安的时候一样,等到黎明之际,就能等到他再睁开眼睛,眉眼弯弯。
跟他说:
“早安,景光。”
于是景光俯下身去,紧紧抱住对方骨节寸断的身躯。
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哽咽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一颗一颗的眼泪在这时夺眶而出,坠下的时候几乎带着冰凌。
因为那些纷纷扬扬的雪已经全然覆盖了他的头发,他看起来像是老了几十岁,抱着同样被雪覆盖的薰的身体,用被冻僵了的唇去亲吻他满是血污的额头。
酸涩结冰的眼眶模糊不清,喉头滚动牙齿打颤,那样艰难地说:
“晚....安......”
阿薰。
可是在最后一次,说出这个名字之前.......
他彻底崩溃了。
环绕在腰上的手摸到了对方断裂的骨头,没有人回答他,一切虚幻的希望都在这一刻彻底跌落碾碎!
他无比清楚地意识到阿薰死了,已经不会再睁开眼睛了,没人会再跟他在夜晚拥抱又在早上说早安了,自己守护了一切却从来没有守护住他,现在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他来迟了。
迟来的代价是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只能无能为力地在雪地里,搂紧那个你永远错过的人,却连给他一丝温暖都做不到。
“阿薰......”
景光的身躯缓缓地向下滑。
他紧紧地攥着对方破碎的手腕,泣不成声,几乎用力到痉挛.......
终于爆发出声嘶力竭的嚎哭。
..........
风雪窗前的走道上。
“所以格兰利威,是确定已经不在了,是吗?”
詹姆斯缓缓闭了下眼睛,声音非常轻:“悼念逝者,但是,你们下一步准备怎么做?应该还有活着的人吧?”
“下一步就是让活着的人不要变成逝者!”
黑田兵卫简直从未这么憔悴过,也从未这么愤怒过。
这次决战的伤亡代价太惨痛了,如果可以他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