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婆子的心声,白云溪一愣,原来是牙行在路上捡的,捡来的说着好听些,说白了就是牙行在抓回来的孤儿,弄回来编上户籍,卖钱。
这时期信息闭塞,就算谁家丢失人口,只要出了那一片土地,被寻回去的希望几乎为零。
看着眼前小丫头眼里的暗淡,白云溪默默的叹口气,若是猜的不错,这丫头看着不像呆板蠢笨的人,自己离家出走的可能性有些低,指不定就中了拍花子的暗手。
其实,白云溪有些奇怪自己的心理,难道真是因为年纪大了,见不得这种可怜事儿?
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的眼神给打动了。
牙行婆子看着白云溪皱眉沉思,心里一动,转头看向缩在墙角的丫头,这贱皮子不但破了相,还不能说话,根本卖不上好价钱,留下也是浪费粮食,若是这人肯买了去,倒是省了她的事儿。
想到这点,婆子立马端上笑脸,冲着白云溪微微福了福身,陪着笑。
“贵人一看就是心善之人,若是看上这丫头,只管领了去,价格好说。虽然这丫头别的做不了,当个粗使婢子还是可以的。”
“实不相瞒,这丫头从来到牙行到现在,粮食浪费了不少,总也卖不出去,看着就烦人。万一哪天再忍了我们掌柜,说不定就被扔出去没了落脚处。”
白云溪听着婆的心声和语气,看着她毫不掩饰的嫌弃之色,又低头看了下缩在墙角的小姑娘。
“若是天生有缺陷,就算干粗活也没人乐意要,主要是没法沟通,再便宜也没人愿意买个累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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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行婆子听着白云溪嫌弃的语气,虽然很想反驳,但一扭头,就看到丫头额头上的疤痕,到嘴边的话生生给咽了下去。
心里可惜的不行,以她多年的经验,别看没长开,就这小脸蛋小身段儿,将来妥妥的一个美人坯子。若是没受伤,必定很多人争着抢着买回家去。
稍微调教,当成美婢或是通房丫头伺候再侧,都是美事一桩。
可惜,但这死丫头偏偏就伤了脸面,真是晦气的不行。再加上这贱婢确实不听话,天天给牙行添麻烦,要不是想着多少能赚几个钱,早就一碗药汤子灌下去,扔乱葬岗了。
白云溪:“……”
牙行也敢这么猖狂大胆吗?
想想也是,本就是孤儿,所谓民不告官不究,死了也就死了。而且,这时期医疗条件落后,孩子夭折的多,很多人家生了不少,能养住的却不多。这些她们村里也经常遇见,不算什么稀奇事儿。
这丫头骨瘦如柴的,也不知沦落在外多久了,看着也就七八岁的身高。
牙行婆子看着白云溪犹豫,连忙揪着丫头站起身,“贵人您瞧,除了哑巴和额头上的疤痕,四肢健全,没其他毛病。”
要是今儿卖不出去,看她怎么惩罚她。
听着婆子咬牙切齿的心声,白云溪抿着嘴角,其实她这善心很多余,这时候的人口买卖合法,很多穷人家的孩子养不起,都选择卖到牙行为奴为婢。
不光卖孩子,若是家里实在揭不开锅,自卖自身也是有的。这种事儿眼下非常普遍,根本不会引人好奇,若是发生在身边,也就唏嘘几句罢了。
至于她自己,到底不如土著接受力强,猛不丁的听到这种事儿,心里有些别扭而已。但也知道,时代衍生出的东西,存在既有理,不是她个人一个善举就能改变了。
就在她默默唏嘘之时,衣摆又被人轻轻拽了拽,白云溪看着她祈求的眼神,转头看着牙行婆子。
“这丫头你准备卖多少钱?”
婆子一听有门儿,立马眉开眼笑。
“贵人真是慧眼,这丫头别的不说,干活真是一把好手,聪明又利索。咱们也不多要,五贯钱您领走。”
听着这报价,白云溪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
她看着像冤大头吗?
“一贯钱,若是合适我就带走,若是不同意你就继续留着也是可以的。我们能遇见也算是巧合,我为了这巧合出一贯钱,只图个心安而已。”
本就是抓来的孩子,还想赚钱,一贯钱的目便是丫头卖身契。
婆子听着白云溪还价,眉头一皱,心里一百个不乐意,费力抓来的几个丫头,就这个长得好,也最不省心,钱没赚到,还赔了粮食。
眼下这鬼样子,留着也是浪费,索性甩出手,倒也能省不少麻烦。
想到这点,婆子一咬牙一跺脚,
“成,贵人说的也不错,遇见就是缘分,你跟这丫头或许有一段主仆缘,所以才会在茫茫人海中相遇。既如此,您带走她便是。我们也算结个善缘,贵人若是有需要,下次还想着咱们牙行就行。”
做牙行的,也不是她们一家,同行之间,竞争还是很激烈的,如果用一个破相的丫头换一个人缘儿,倒也划算。
对于牙行婆子的打算,白云溪扯了下嘴角,直接看向雯幽。
她立马从兜里掏出一贯钱递出去,“我们要丫头的卖身契。”
等白云溪拿到卖身契的一刹那,原本站在墙角的丫头尤的一下走到她面前,眼睛幽亮的冲着她深鞠一躬,那种从内